身為武人,最看重的無非是“實力”二字,凡是遇到高手,總希望能夠切磋活動,一較高下。
更何況是周患這種難得一見的頂尖高手,薑顏舒頓住,暗暗思量起來。
他從頭時就看周患不順眼,現今又有二十位內家子在後,隻要稍有不敵,一呼救,他們便可一擁而上,將周患斬殺,如此想來,還有何疑慮?
我的實力,究竟比從前差了多少,和這周患相比如何……
薑顏舒徐徐伸出手,不知從哪裏拿出一柄閃爍著淡淡墨色光華的長劍,撫了撫劍脊。
場內,周患顧盼一周,見對方手上武器各異,身上氣勢澎湃,心中緊了緊,毫不退縮,反而先起一劍,勢若奔雷,身如脫兔。
虛影輕動,他已然出了手,在敵方整齊劃一的劍陣之中如影魅般遊走,手起劍落,次次見血,閃光淩厲,寒徹心扉。
揚手一劍“吹角連營八百裏,一夜劍舞!”,悍退逼近身前的兩名內家子,腿用力一撐,身子躍起,飄然半空,躲過殺向自己下三路的幾枚鋼刺。
腰身一晃,再避過後方襲來的寒風,身懸當空竟生生一擰轉,腳下猛然一踩,內氣勃發,腳下三寸外的一個內家子便被內氣擊中,狂噴出一口鮮血,“噔噔噔”倒行數步,麵上漲的通紅。
皂羅袍上刹那多了一個陷入皮肉的腳印,餘力仍在,冷硬的內氣肆虐五內,苦不堪言,胸腔處的骨血更是痛不可耐,心中駭然,身體觸電般僵了僵。
周患穩穩落地,上半身悄然一顫,隨即迅疾前撲,劍尖軟綿綿地在空中劃了個半圓,牽起血箭噴濺,那名被他一腳震傷的內家子就被抹了脖子。
直到捂著脖頸痙攣倒地的最後一刻,他也不明白方才周患那一腳為何會這麼強力,內氣竟擊透皮膚經脈,深深入骨。
他又哪裏會知道,周患這一手隔筋刺骨的內氣手法乃是當年周患縱橫戰場的一大絕技,出手時可將一縷內氣刺入敵人體內,而後如同千萬牛毛金針直入肺腑骨骼的脆弱之處。
雖然無法帶來太大的損傷,一擊必殺是做不到的,但其帶來的那種源於體內深處的劇痛往往都能在與人交手時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這一招,周患本人也很難做到得心應手,隻因每次使出都必須耗費極大的心力精力壓縮內氣,戰場上的情況瞬息萬變,基本上沒可能給他動用隔筋刺骨的機會。
方才他身在半空,已經連連躲過數次攻擊,可那名敵人的位置實在危險,一旦教對方控製住自己的雙腳,那自己也隻有被切成肉泥的下場。
劍氣無法斬到腳下,無奈之下,隻得勉強用出此招,力斬一人,此時心力損耗極大,臉上微微有些發白,額上也冒出了汗珠。
這場戰鬥,遠比想象中更加艱難。
周患餘光看向孔太飛二人的方向,發現已被團團圍成了粽子,根本就看不到情形如何,沉沉呼出一口氣,他心下低呼。
看來此次有些難辦了……管公,葉司丞,你們一定要成功啊!
悶哼一聲,周患舉劍冷視眼前敵。
耳畔忽地響薑顏舒的聲音,“你等退下,我來與周帥過一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