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上著,眼睛卻一刻都沒停,輕飄飄的從那赤衣青年的衣服上轉到另一位緊隨其後的黃衣青年的服飾上,心頭篤定,側過身子做了一個手勢。
“鄙下商,早聞幾位公子大駕不遠,特在甲二房擺下濁茶幾盞,還請諸君移步二樓一敘。”
赤衣青年一抖袍袖,算是還過禮,隻是袖衫輕舞間露出了袖尾所繡的赤龍托紋樣,令大廳內幾個眼尖的茶客看了個正著,私下低聲議論起來。
赤色,乃是宇內國貴胄常用服色,而以赤龍為底的,在偌大宇內,也隻有一家敢用。
那就是,執掌舉國七十萬宇車軍的宇車王。
赤龍托,再看其年紀,以及身後跟從的一眾青年的形容,這人的身份已經不言而喻了。
黃衣青年臉上不動聲色,身子卻悄然向前傾了傾,對那赤衣青年道:“絨荻外就有眼睛盯著,這胖子八成是探雪城的……那位。兄長見機行事,一有不當,我等護你遁走。”
赤衣青年卻並不在意,嗬嗬一笑,抬腿就踏上了樓階,眉眼在趙勉的身上隻看了一眼,就已看出了此人內氣不俗,暗暗點了點頭,懷了警惕之心。
“既是趙莊主盛情相邀,敬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輕裘,寸時,隨我與趙莊主一道品茗,敬英,銀兩在車上,你們去取來。”
一個眉眼看上去和那為首的赤衣青年有七八分相像的青年點了點頭,帶著另外幾個人出了水渝莊。
他們都知道,自家公子已經走入茶樓,兜裏就絕對不可能少了銀子,他這話的意思很明顯是讓他們守在莊外。
趙勉也知其意,但卻並未阻攔。
赤衣青年帶著黃衣青年和另一位青年在趙勉的指引下進入了標著【甲二】的茶間。
一樓的茶客們像是找到了新的樂事,指手畫腳地聲議論著。
一合上房門,將所有的議論私語全部阻隔在門外,趙勉登時收去了一切的笑意,正襟危立,背負雙手,挺起大肚子。
看了看為首者,再指了指主位,“世子爺不遠萬裏光臨寒莊,這主位理應世子爺來坐。”
一語道破為首者的身份,那赤衣青年赫然便是,宇車王府世子,宇內國青年一代公認的領軍人,宇車敬傑。
宇車敬傑臉上笑容不減,“趙前輩在前,這主位自然還是您來坐。”
趙勉也不客氣,點點頭,大馬金刀的坐到主位上,一揮手,對著三人微微頷首,“世子爺請,二位也請。”
三人落座,宇車敬傑回手一指黃衣青年,“義弟,楚輕裘。”
楚輕裘笑著插手一禮,“久仰趙前輩大名,今日得見,輕裘甚幸。”
趙勉笑而還禮。“楚王爺客氣了,宇內太子少師之名,才真是如雷貫耳。”
宇車敬傑再一指另一個同樣身穿赤衣的青年,“族弟,宇車寸時。”
宇車寸時毫無反應,冷眼看了看趙勉,隻是稍一點頭,便轉過臉看向一側的古木屏風。
趙勉眉頭一挑,從剛才自己坐在主位開始,他就看出這子滿目不忿之色,沒想到竟是如此傲慢,他冷冷一禮,“早聞宇車府二公子之英名,今日一見,果然不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