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特意交代讓卓幼安喊出一聲“且慢”,就是因為料到這一定會激怒本就急不可耐的孔太飛,從而點燃了這場“鬧劇”,目的,就是讓他在輩的麵前丟一丟臉,讓卓幼安看清這位老將的無理取鬧,從而……
試問,孔太飛這麼一個剛愎自用,目空一切的將領在卓幼安一名無名將眼前丟了麵子,示了短,以後,還有什麼臉麵再對這位將指手畫腳?
就連雲衝也不由得稱讚起周患對人心的把握,隻靠一句話,便令自己的年輕副將在戰功彪炳,居功甚偉的孔太飛麵前抬起了頭,真可謂兵不血刃……
徐燁暗挑大指,“七哥的陰險,真是登峰造極。”
“哈哈哈,十一,你這話要讓老七聽到,又要揍你了。”
徐燁搖頭晃腦的道,“可惜,他沒在啊。”
“這下,可以和我們這破城之計了吧。”
雲衝方才發泄出了心中的壓抑之氣,此刻心情舒緩不少,心境也更加明朗。
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了卓幼安的身上,方才他拔劍立威的魄力使得雲衝對於這位年輕人更高看了幾分。
卓幼安把劍歸入鞘中,恭謹的道。“雲將軍,徐將軍,末將有一問。”
“請講。”
他指了指昶江的方向,“昶州暴雨,水位上漲幾何?”
雲衝和徐燁對視一眼,靈機一動,“足足漲了一倍之高,江水泛濫,衝垮了數座堤岸……莫非……”
二人不是蠢人,相反的,他們數十年的帶兵經驗以及少時熟讀的兵書戰冊絕非無用功,隻經卓幼安這一問,二人就明白了大半。
雲衝展開紙箋,果然看到了其上的計策與自己心中所想一般無二,隻是周患所定的計策更周密,更詳盡。
卓幼安手扶沙盤,低聲道:“末將和周帥共同推演過,此計若成,昶州三城唾手可取,屆時周帥取了鬆倉,與雲將軍所部共成掎角之勢,前呼後應,合兵一處,則遼軍主力可盡滅,拓跋無涯及旗下之將也可盡戮也……”
徐燁眼睛發亮的看了看沙盤上的滄北各州府,“如果真是如此的話,畫青,洵,湯三州的遼軍便成了異國孤軍,定能望風而逃,不戰而退,滄北失地就都收回來了!”
雲衝手指順著沙盤上如同脈絡一般的山林關口一路推演過去,“這一勝,可以直接打到,大遼關!”
“不不不。”徐燁激動的擺了擺手,“大遼關算什麼,興許這一仗可以逼入大遼國土,順手牽羊,連儲淨關一同取了。”
“哈哈哈,十一啊,你真是越越離譜,不要得意忘形了。”雲衝哭笑不得,抬手扔出一支令箭,“卓幼安聽令!你速去篁嶺回報周帥,就,三日內,必見成效。我定讓他拓跋無涯,兵潰千裏……”
卓幼安單膝跪倒,畢恭畢敬的接令,大步離去。
雲衝抬手又是一支令箭。
“徐燁聽令,全軍後撤四十裏,占據高地紮營,空營撤後纛旗多插一倍,以迷惑拓跋無涯。另外,備好一切阻水之物,待水勢不擋之時,開閘放水,我要水淹三城!”
“末將聽令!”徐燁也接令退帳,其態昂首挺胸,神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