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毫無所覺,腳掌踩在地上,竟在白玉石地上留下了一方淺淺的腳印,緊接著,是第二步,第三步……第十步,第五十步,第一百步。
腳印一個接一個,待到後來,已有了血色侵染其上,就像是完美無瑕的美玉滴上了血,不僅沒有使美玉蒙塵,反而使那玉看起來更加的妖豔欲滴,更加的催人心腸……
“老子,拿的到這下最鋒利的刀!”
……
點點碎影,縈繞在腦海中,似雪花雨滴,似靜水輕波,似一抹微帶暖意的春風拂過麵頰。
那一年。他三歲。
“我就……我認得你。”
“我也認得你,我叫荀舟,你呢。”
“我……我是周傾。”
那一年。他十五歲。
“我……是荀舟,你又是何人?”
“荀舟,荀舟,荀舟。”
周傾睡得極不舒服,貼著冰涼的地麵輾轉反側,眼皮沉若千斤,明明無法入夢,卻也無法蘇醒。
斷斷續續的對話一遍又一遍的回響在耳邊,可他無論怎樣都無法聽清,那究竟是什麼人在話。
忽的,他猛然睜開雙眼,坐起身來,卻發現自己已經是滿頭大汗,他瞪大著眼睛,“你是誰,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我總會想起你,是你在呼喚我嗎。”
喃喃念叨著,他的眼神鬼使神差的看了看西邊的方向,盡管在他的視線中什麼都沒有,隻是一片無光的黑暗,但像是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那個方向牽引著他,令他不知所措,令他牽腸掛肚。
趙雪貞的整顆心腸全部掛在了趙衛晗的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到身邊周傾的一樣,周傾呆坐半日,這才回過神來,身子一轉,再度探上趙衛晗的脈門。
“我睡了多久?”他略有些驚喜的問趙雪貞。
趙雪貞先是楞了一下,“你醒了?我也不知道。”
周傾還要什麼,老人再度從黑暗中走來,周傾向著他身後看了看,“師父,李昀歌呢?”
老人麵上掛著招牌式的笑容,“快回來了。”老人低頭看向趙衛晗,“他怎麼樣?”
“好了大半。真是個奇跡,明明那麼重的傷,竟然能恢複的這麼好,我開的藥方似乎沒有這麼強的效力吧?”著,周傾直盯著老人。
“嗯,老兒給他的藥裏加了一滴別的東西。”
周傾剛要問到底加了什麼材地寶的時候,耳邊聽到了一連串沉重的呼吸聲和腳步聲,李昀歌的輪廓一點點的暴露在黑暗中。
周傾見他那舉步維艱的樣子,想要上去攙扶一下,卻被老人一把拽住,沒有看周傾詢問的目光,老人問道。
“想好了?”
李昀歌的聲音有些沙啞。“想好了。”
“不拜師?”
“不拜。”李昀歌停下腳步,“咚”的一聲重重的將龍膽刀從背上卸下,他的眼睛充血般通紅,但不多時就被一股瑩白之色給壓了下去。
“我李昀歌,隻有一個師父。”
“那好。”老人轉身看向他,周傾從他的側臉中看到了一絲動容,一絲悲歎,甚至還有一絲……憐憫。
“老兒能做的,隻有這些了。”
“謝謝您!”李昀歌點頭完這一句話後,身子一軟,趴倒在地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