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手上還有黑玉令,該當如何,也要問我?”
“那就要撕破臉皮了啊……”
“他鎮王已經不要臉了,撕破了又怕什麼?”管隨卿猶豫一下,“將軍,皇室衰微,我不求您選擇匡扶周室,拯救子,隻希望將軍能看在身為周人的份上,助我們一次!”
周患額上青筋暴起,險些怒吼出聲,他強行壓下火氣低聲耳語。
“管大人此話未免太看周某了吧?周某豈是貪生怕死,袖手見皇室受辱之輩!他鎮王欲圖江山,周某雖是鄉野村夫,也必要阻此人共憤的惡舉!管大人,周患願助拳臂之力!”
管隨卿重重點頭,眼圈微泛紅,早些年來他與葉司丞兩個年輕人輔佐幼主,親眼見證身在大寶卻孤苦無依,四麵楚歌之局。
那些熟悉的麵孔一一露出了他們最最陰寒的一麵,可眼前這位初次會麵的將軍卻毫不猶豫,義無反顧的選擇了暗淡的帝星。
“將軍,此情此義,請受隨卿一拜!”世代傳承的文人權威儒祖公的跪拜之禮,周患哪肯承受?慌忙動用體內緩慢恢複的內氣將管隨卿的下跪之勢攔下。
“管大人,巨事要緊,別再耽擱了!”
管隨卿聞言沉吟一會兒,突然了句,“座北侯遺子已陷在局中,將軍,早作安排。”
“怎麼會……他……”
“生非江湖人,安能常江湖?”管隨卿幽幽一歎,語氣中滿是身不由己的無奈,轉身飄飄而去,周患有些失神,他知道這一次管葉是真的離開了。
而自己要麵對的,除卻眼前的昶州之危……還有那身後隨時可能爆發的肘腋之變……更有平遼亂以及扶立皇室的責任……
一切事情終於慢慢浮出了水麵……可卻越來越難了……
尤其,傾兒。
管隨卿能夠猜得到座北侯有遺子,甚至能出“已在局中”這樣的話,就明他定是見過了傾兒,而且還有一定的信息來源。
傾兒啊,無論老子怎麼想讓你避開,你終究還是踏進來了嗎?
周患理順思路,心情愈加沉重,深深的望了望管葉離開的方向……也就是指向帝都元京的方向,轉身奔回軍營。
一入轅門,迎麵便遇到了焦頭爛額,滿頭大汗的蘇瑾妾。
蘇瑾妾見到周患平安回來,滿心歡喜的伏在愛人的懷中放聲大哭,但蘇瑾妾一向知道輕重緩急,能夠及時收斂情緒,方落了淚,便拭去淚水祛除哀傷,秀眉緊蹙著,向周患回稟。
“患哥,大哥找不見了!還有,探馬來報,拓跋無涯手下三位副將帶八百人馬,輕騎減從去了四俠山……我覺得,大哥有危險!”
“嗯?什麼時候的事?”周患眼睫一緊,心神一沉,但陣腳不亂,一邊走入帥帳,一邊連連詢問蘇瑾妾前方的情況。
蘇瑾妾認真回答,但臉色卻越來越白。
周患站在沙盤前看了半晌,“你可曾派軍增援四俠山?”
“沒有,我認為,以大哥沉穩的性格,沒有見到拓跋無涯是不會在四俠山動手的,所以,我特派了一萬人在篁嶺……大哥很可能借道湯州。”
“不愧是我的智囊,此法正合我意!快!再傳一令,留八萬人紮營,日日叫陣攻三城,其餘軍士隨我兵進湯州。”
“患哥,你要對鬆倉動手?這豈不是舍本逐末?如今解決拓跋無涯才是上上之選。”
“速去傳令!”
蘇瑾妾隻得應了一個“是”字,退了出去。
大帳中隻留下周患一個人立在沙盤前,目光炯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