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孤立無援,滿朝滿院皆是冷眼嘲弄之色的時候,是拓跋越,漸匆,元莫直和李奉文四人站在了他的身後至死不渝,終生不棄。
爾後他封去內功,專心修習兵法參悟戰陣,一連十載修習,才從一個不明軍事的江湖浪子轉為了一代優秀將領。
後又經五年時光,他在全無背景靠山和軍功威嚴的情況下入了軍營,從一卒做起,曆盡千辛萬苦,屢立戰功,為遼皇征討海外,橫跨萬裏疆土平定滁山之亂,收野軍,四上蓬萊,終被封帥,身兼正二品左軍侯位。
總覽平生四十餘年從一個誰也不看好的江湖客,轉變為如今這遼軍主帥,親自起兵伐滄北,嚐遍人間百態,人情冷暖,世俗無奈悲歡離合。
終走到如今這一步,眼見大業將成,父輩受恥將被逆轉,可卻半路殺出一個周夜池,令他幾近功敗垂成。就連生死兄弟拓跋越都已客死他鄉,死無葬身之所……
悲哀感如潮湧入身心。
昶州丟了不算什麼,但他已然敏感的察覺到周患想要在奪取昶州的同時滅了自己的主力軍,而且如果自己剛才不是及時停止,隻怕就真的已經被他成功了。
但命運上仙最終站在了他的這邊,他在懸崖邊緣看清了這籠罩在峭壁左右的迷霧,並沒有墜入萬劫不複。
盡管如此,情況依然不容樂觀,若是此刻有一個人明白拓跋無涯腦子裏的想法,隻怕會忍不住破口大罵拓跋無涯是不是瘋了?
既然已經洞悉敵手全部策略的可怕,那麼最好的,也是最正確的方法,一定是走為上策,以他一向的習慣也肯定會這麼選擇,可他就是回來了,不惜打破自己的規則,打破這個戰場的規則,他也要回來!
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元莫直還在這裏。
他用計將漸匆和李奉文二人紛紛調離戰場,就是為了孤身來救元莫直,縱使十四萬騎兵全部葬身於此也在所不惜!
莫直,等我!
他心中呐喊一聲,揮鞭更加急促。
……
蘇瑾妾一麵催馬疾行,一麵不時向身後張望。
她方才一打馬奔出十數裏,這距離近不近,遠卻也不遠,以拓跋無涯紅淵騎的腳程,不出一時三刻就會殺入戰場,她想要提前回報患哥早做安排,隻能瘋狂的舉鞭擊馬臀。
那馬兒接連慘聲嘶嚎,馬臀高高腫起,速度幾乎跑到了所能達到的極致。
可奈何紅淵馬不愧馬中之王的名號,比之周患留在溫城的那匹寶馬雪夜流星都相差無幾。
回首再見,果然看到拓跋無涯衝在最前,距自己已不足百丈,可前方三城還有數裏才可抵達,急不可耐的她重重一踩馬鐙,飛身而起。
內氣再次爆發,瑩白乍現,撐住斜衝而起的身子,腳步在周遭林木上輕輕點過,速度竟再快了數成。
恰此時,際浮起一抹妖異的景色。
“吹角連營八百裏,一夜劍舞!”
如同大漠中的海市蜃樓,所有人都看見了一片連營,看見了邊塞孤城,有一將靜立,麵對戰後遍地殘骸血骨,吹過角號,聲音哀戚悲涼,一號聲後,忽棄角,於夜中舞劍,肅殺氣息貫徹全場。
拓跋無涯眼神一凝,心中震撼非常。
“這……這是……辛子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