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輕嗯了一聲,“既如此,現今你一個人打贏了我和老趙兩個,足夠自傲了吧。那便見好就收吧,再鬥下去,沒必要。”
“我……”
“刀。還給你,你替我還給他吧。他日劍法大成時,我李昀歌,親自去討回這一切。”
一柄彎刀連鞘飛來,在元歌的眼神示意下,一金刀門人抬手接住,“大師兄,這……”
“別問了。”元歌抬頭望了望星空,似乎是恢複了冷靜,方才的一切失態在他重新變得淡然的麵龐上消散得一幹二淨。
“今日心情好,趙雪貞可以不殺。但有一句話,在下想送給你。他的刀,你可以還回來,他的人頭或許有朝一日你也可以取下來……可這刀上染的血,這些年你心中的恨,消得去嗎?!”
此話過後,一片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元歌隻覺體內劇痛難忍,剛要吩咐左右離去時,一個聲音入耳,令他眼神一變,心底竟莫名生出敬意。
“我乃唐長安人士,元輕劍客李昀歌。”音雖虛弱,卻斬釘截鐵,擲地有聲。
“好。我乃大遼塗楠人士,金刀王座下,謫仙燃雪,元歌。”他點了點頭,“希望你不會後悔吧。”
“不會……”
元歌走了,在一眾隨他同來的金刀門人的攙扶簇擁下靜悄悄的離去。留下滿地狼藉和兩個氣息微弱,精疲力竭的年輕人。
“老趙。我這次幫了你這麼大的忙,回頭必須請我喝杯涼勝溫!”牛皮衫青年李昀歌道。
趙衛晗輕笑未語。
趙雪貞隨手將一顆補藥扔在李昀歌的身上,“你是從哪蹦出來的,笨護衛什麼時候有了你這個狐朋狗友。”
“非也非也。”李昀歌齜牙咧嘴的擠出幾分笑容,“是良師益友!”
老人望著元歌等人離去的方向,遲疑了一下,拉住周傾的肩膀,輕身躍下樹幹,大步朝著陰影中的三人走去。
趙雪貞耳朵一動,聽到了動靜,警惕的抬頭看來,起身手扶劍。
“女娃,別這麼慌張嗎,老兒隻是兩句話想要囑咐一下。”
著,他身子輕飄飄的一動,竟然在原地消失了!再一次出現的時候已經蹲身坐在了李昀歌的身側,周傾也被他拽著坐在了地上。
“年輕人,我可以看看你的劍嗎?”
李昀歌疑惑的扭頭看了他一眼,勉力將紫薇劍收入劍鞘,緊緊的抱在懷中,“抱歉,它不想讓外人碰。”
著他的眼神忽的飄向了周傾,“奇遇啊奇遇,兄弟,又見麵了。”
周傾有些不知所措的點了點頭,“嗯……”
趙雪貞沒好氣的給了他一拳,“都什麼時候了,還有閑心思拉關係,老頭子,你是……”
老人抬手在李昀歌的眼前晃了晃,李昀歌隻覺懷中一輕,自己的劍竟然已經被對方攥到了手裏,他眼神一寒,陡然坐起身來,一時殺氣畢露。
離他最近的趙衛晗心中一凜,他還從未看到過這位性情灑脫的朋友出現過如此憤怒的情緒,那劍對他來……
“老先生,還請原物奉還。”李昀歌臉上的陰柔轉為陰測測的低沉,散發的殺氣就像是一頭作勢欲撲的洪荒猛獸。
周傾拉了拉老人的衣角,十分不解的問:“師父……”
老人渾然未覺,用幹澀枯槁的手掌拭了拭劍鞘,“錚”的一聲,紫薇劍被老人拔出一尺,寒光閃爍,紫意照人,在老人手中似是掙紮的輕輕抖了一下,發出一聲細微的劍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