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力較弱的幾個均是鮮血狂噴,軟軟的躺倒在地,呼吸困難,滿臉的驚駭欲絕。
趙雪貞在空中倒轉了幾圈,重重的撞在一棵古樹上,雖未受太重的傷,但也依然是氣血翻騰,撫胸連連調氣深吸,穩住內氣波動。
周傾更是震驚不,癡癡的指了指三人碰撞的方向,有些結結巴巴的道:“師父,這,這……”
老人嘿嘿一笑,“娃兒,他們可都是站在最高處的一等一的高手呢,怎麼樣,想登上首位,是不是壓力十足啊?”
“三個第四重的高手……就……如此厲害,那到了掃雪客還有金刀王那種層次,又將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呢……豈不是可以催山斷江,上入地了?”周傾眼睛閃爍著看向老人,“師父,是不是!”
老人拍了拍周傾的腦袋,心道:這才像是個十五歲的孩子啊,之前那個大人兒可遠遠沒有現在這個家夥可愛。
“上入地是不可能的……不過啊,老兒也不清楚,一切,還要等你日後真的踏足那個領域的時候才會真切明白,人間巔峰…究竟是什麼樣的。”
老人下意識的握了握拳頭,就像是想到了什麼令他驕傲不已的事情,但隨後便又鬆開,輕輕一笑,周傾分明從那笑容中看出了些許頹然。
“師父。”周傾一把抓住老人枯槁的手掌,似乎試圖將自己年輕的激情與溫度傳給這個看起來瘦弱不堪,誌氣早已十不存一的老人。
老人並不領情,毫不客氣的甩開了弟子的手,撇了撇嘴,抽出一個酒囊灌了一口酒,目光轉向一側,周傾眯起眼細看老人的臉色,登時望見兩點晶瑩懸在那裏,心中一鬆,學著老人的樣子嘿嘿一笑。
“噗!”
半空中,一個黑影斜斜飛出,帶著殷紅的血色撞斷了巨樹,“轟”的一聲,落在地上,餘勢不減,直至在地上劃出一道足有十丈長的通紅痕跡後才堪堪停了下來。
“大師兄!”一眾金刀門人均是大驚失色,警惕的看了看空中仍未消散的煙塵霧氣,除卻倒地不起的三四人外,全部飛也似地奔到了那墜地的身影麵前,將元歌的身子從地上扶起。
此刻的元歌,身上的衣衫已破碎稀爛,隻餘下幾片根本不足以蔽體的布條,背後因為方才的擦地後撞而變得血肉模糊,胸腹之前交叉著兩道觸目驚心深可見骨的劍痕。
劍氣仍有殘餘,在他的身體內如蛇一般肆虐著,發出著“嗤嗤”的細響,呼吸一緊一慢,所剩無幾的內氣如同水潭僅剩的幾滴甘甜浸潤著幹澀的經脈。
“大師兄!你……怎麼這樣?”金刀門人慘呼著,紛紛掏出自己的療傷丹藥以及金瘡藥為元歌處理著傷口,可元歌受傷太重,若不能及時得到有效的治療隻怕難以續命。
即便是他日恢複,這一次所受的內外傷累加在一起隻怕也會讓他的戰力銳減三成,內家修煉上亦很難再有進境。
“師兄!我們帶你去見師父!”
“快快快!抱起師兄!”
“心點!”
他們驚慌失色的模樣與之前同伴喪命時的冷漠截然不同,足可見這位大師兄在眾人心中的地位。
元歌強行躲開幾人的攙扶,以魚烈拄地,強撐著坐起身體,胸腹的傷口一經牽動,汩汩的鮮血便如同泉水一般順著大腿流在地上,活脫脫一個血人,猙獰可怖。
他發瘋似的仰大笑,全然不顧遍體鱗傷的身體,口中因為嗆血不住的咳嗽,可他仍在笑著。
“哈哈哈哈哈!”
其聲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餘音嫋嫋,不絕如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