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懂一二。”
“我也是個粗人,但早些年偶有奇遇讀過幾部兵書,聽過一句話,叫做以亂易整,非智者所為也。”
卓幼安聞言略有所悟,“主帥的意思是,如果此刻都狼城中軍士大舉出城,則會把局麵弄亂?從而讓我們更加容易獲得可乘之機占得都狼城?可若按兵不動隻派人帶信出城,有您解決掉這些人,那麼消息封住,同樣不利於遼軍。”
著著,卓幼安的眼睛愈加明亮,“今日聽主帥一語,幼安枉讀兵書,將軍大智也。”
周患朗聲大笑,起身拍了拍這個年輕人的手臂,“子,你滿口文縐之語,不像軍人,反倒像個書生。”
“主帥所對極,幼安正是個書生,隻是兒時隨一位高人學過內氣心法,有了內氣根底,本來想要考取功名為國效力,適逢遼軍入侵,想著有些力量可以上陣殺敵,如此衛國保道亦是我輩平生所願,故而加入了義軍,後幸被主帥選中,這才……”
周患了然點頭,笑意更濃,“生逢亂世,一介書生尚有殺敵之誌,好啊,好啊。子,今次過後,我將你調至我副將之位,你可願意?”
卓幼安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伏地跪倒,“幼安榮幸之至,主帥大任幼安懼難擔當……”
“哈哈,不用多,本帥心意已決,你也不必謙虛,有誌者無論何時何世都會是站立上層之人,你也絕不是池中之物。今日得此書生將,來日何愁不平遼啊?”周患扶起卓幼安,老懷大慰的道,語氣中滿是得到愛將的欣喜。
“主帥謬讚!今後幼安惟主帥馬首是瞻!主帥有令,莫敢不從!”
“以後,稱我為周帥。”
“是!周帥。”
周患轉身,眼中竟有淚意萌動,還記得多年以前,周夜城也是這樣一眼看中了自己,在一個無名地,緊緊的握住了自己的手。
“周患,我身邊缺一個兄弟,你可願與我同行,共闖沙場,共托彼此?”
還記得那一次,自己熱淚盈眶的點頭,自此加入了周夜城的陣營。那時的周夜城隻是一名什長,沒有人會想到他會是未來叱吒全下的敕封一品軍侯座北侯。
也正是在那個無名的一,一個的什長對著一個默默無聞的卒,“總有一日,你們都要稱我為周帥。”
後來,他不僅僅做了周帥,更做了侯爺。而那個卒,也成為了座北侯手下第一心腹重將,營號七旗。
從前的一幕幕翻過腦海,周患握緊了雙拳,心中道:城哥,周帥,侯爺,我此次再出軍,不僅要奪回被鎮王所辱的二十萬滄北軍,更要讓這座北侯之名,讓這周帥之名,再度響徹全下!
“對了?你為何會取幼安這個名字?”周患收了回憶,忽然想起一些什麼,問道。
“幼安早年本不是以此為名,隻是兒時聽聞辛子聖的傳奇故事,心中以辛子聖為楷模,欲效法前人聖賢,文可拜相書檄文,武可仗劍封諸侯。末將性雖愚鈍,也殊甚豔羨辛子聖之大義豪情,而後改名為幼安。”
辛子聖,史稱辛子,姓辛,本名幼安,他,乃是是文武兼備的蓋世之才,名聲早在千年前就已經是婦孺皆知。
除卻才氣,他還擁有另外一個驚世駭俗的名號,辛子劍的創始人。
其故事更是被做成話本在民間流傳,他的名聲不僅沒有湮沒在代代皆有新才起的曆史大潮中,反而名垂青史,千載不朽。
“好名字。”周患淺笑點頭,眼神中又有一份別的感情流露,他下意識俯身看了腰間佩劍一眼,口中喃喃道,“倒是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