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患一把推開兒子,指著兒子的鼻子道:“你個兔崽子,這次再去,必須帶上老子。”著他拍了拍周傾的腰身,“要不,就你這個身板,老子怕你死路上,老子到時候怎麼和……”話到一半戛然而止,周傾以為父親情急信口了胡話,也沒有太在意,拍著周患的肩膀柔聲安慰著。
“爹,你想想,我六歲的時候跑出去都沒事,如今我也十五了,與您幾乎同高了,爹,兒子長大了,這一次去的那個地方未知之數太多,兒子不敢帶著父親一同犯險啊。”
周患看著已經和自己肩膀等高的兒子,“放屁,在老子眼裏,你就是個毛都沒長齊娃娃。”
他呼出一口濁氣,回身在塌上坐下,“臭子,軒黎道爺對你恩不淺,咱也明白什麼是滴水之恩,湧泉相報。道爺的事情陳老提起過幾次,老子知道輕重,也知道隻有你再去那個什麼山才有希望。可是兒子,我不允許你有事。”著,他目光灼灼的盯著周傾。
心中暗暗歎息著,上人,隻怕也在看著這個臭子吧,也在看著我呢吧,如果保護不好他,我他娘的還算是個人嗎?
周傾嘴唇抿緊,忍住在眼眶中打晃的淚水,他知道父親最反感別人娘們兮兮的哭哭啼啼,背過身悄悄用手掌拭了一下淚水,一想到那冰川中大多都是性溫的生物,孤山上縱有奇珍異獸也有那老翁約束,周患和自己同去倒也不是不可以,況且周患的實力雖然稱不上頂尖,但是拳腳功夫至少在藏冰觀中沒有可以和他走上十個回合的。
隻是看到周患鬢間的白發,周傾便又有些猶豫,父親已經將近五十了,還要陪著自己一起頂風冒雪,四處顛簸?這……
看到兒子難下決斷,周患一拍桌案,站起身,方要怒斥一句,忽聽門外傳來腳步聲,緊接著一個人影鑽了進來,腳步極快,麵上鄭重,眼神凝成一道鋒銳,直插在周患的臉上。
周患看到來人,將臉上的怒容收去,微一皺眉,道:“陳老?發生什麼事了?”
來人正是一襲灰色道袍的陳老道,陳老道年過七十尚且步履如飛,倒是讓周傾在一旁嘖嘖稱奇。
陳老道皺著眉,先是長歎一聲,“即便我今日不告訴你,你遲早會知道。但是若想讓我今日告訴你,你必須答應我三件事。”
周患心頭微緊,這麼多年來,陳老道喜怒不形於色的形象早已經深入他的心中,這樣鄭重的神情他還是第二次看到,上一次……
“陳老,你這是怎麼了啊?別那麼磨磨唧唧的,有話就!”周患急道。
陳老道瞥了周傾一眼,“約法三章,你同不同意。”
“好好好,都聽你的。”周患連連點頭,周傾對於陳老道接下來要的事情也產生了興趣,豎起耳朵細聽。
“第一,聽完過後不宜動怒,不宜失去理智,必須冷靜,聽我把話完。第二,無論接下來事態究竟如何發展,那顆丹藥你絕對不能服用。第三,謹慎思考,事情還沒有到無法收拾的局麵,凡事必修量力而行,你的性子火爆,做事不經大腦,但是此事必須從長計議。隻要你答應這三條,接下來的事情我便告訴你。”
周患忙連連點頭答應,陳老道這才一字一頓的道:“上月十七,大遼金刀王座下二弟子拓跋無涯領四萬紅淵鐵騎六萬草原鐵騎,自楠州入侵滄北。與鎮王七次交鋒均大勝,統兵長驅直入,在滄北大肆燒殺搶掠,一路北上,短短十五日,連取畫青,洵,湯三州。據前報傳信,七日前與鎮王十萬大軍戰於都狼城,都狼淪陷,昶州一半領土已然被大遼侵占。鎮王統兵以昶江險為抗這才攔阻下了大遼鐵騎的迅疾之勢。”
周患聽到一半已經是虎目大張,牙關緊咬,睚眥欲裂,尤其聽到都狼城淪陷幾個字之後更是精神狂震,胸腹之間怒火熊熊燃燒,眼神中殺氣畢露,雙拳狠狠地砸在床榻之上,竟然生生的砸出了兩個一指深的坑洞。“去他姥姥的,遼狗欺人太甚。”著就要起身衝出。
陳老道一把把他摁住,“別忘了你答應我的,聽我把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