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鵬瞪了那人一眼:“以後叫我豬將軍,做了指揮使就是正經的將軍了,你們不要總是千戶長千戶短的。”
蘇州部隊迅速控製了外灘碼頭和市舶司,還派出一隊人在風無恨下榻的館驛周圍巡邏。
千把人雖然不多,但是關鍵時刻還真能派上用場,這一千蘇州部隊給上海道官員們帶來的心理震撼相當大,很多人開始四處探聽朝廷是不是要清洗上海官場了,另一方麵,調動蘇州部隊進入上海執行軍務的事情更加激起了禦史們的憤慨,他們慷慨陳詞,奮筆疾書,將雪片般的參本,奏折發向京城。
上海道一直以來就是程良玨的王國,所有的官員都是他提拔起來的,轄內衛所和水師的將領也是他的門生,城市裏的富商豪族都和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更重要的是,程家本身就是有著百年根基江南豪族,程姓子孫遍布海內,程良玨作為程家的長房,擔任著族長的職務,他能當上上海道的總督,和程家的實力有著密布可分的關係,程家一直很低調,不像賴正為那樣的暴發戶一般招搖顯擺,人家信奉的是悶聲大發財的真理,表麵上不顯山露水,其實生意早就做到海外去了,財富比賴疋為多了不知道多少倍。
所以,整個上海道上流社會的命運都和程良玨綁到了一起,程良玨在總督位子上呆一,他們就能安安心心的過一,如果哪程總督倒台了,換一個不知所謂的人上台,他們就會很難過,總而言之,上海需要不需要朝廷派的總督,而是需要一個能代表他們利益的總督。
而風無恨恰恰就在挑戰他們的底線,蘇州軍隊的進駐就是明證,措手不及的上海道開始回應,先是給巡城淨街司發放兵器,然後是上海衛的禁軍和上海兵備道的地方部隊進入城區執勤,雙方的人員不免發生些摩擦,所幸高層都有嚴令不許公然開打,不然整個上海灘就要血流成河了。
偏偏在這個千鈞一發的時刻,長公主乘坐的火車抵達了上海站,公主朱榕終於像受刑一般參觀完了鎮江、常州、無錫、蘇州的景觀,來到了心上人所在的城市,由於是微服出行,所以隨行侍衛和宮女都穿成普通富戶家的家丁丫環模樣,公主也隻是穿了一身淡色的長裙,珠寶首飾都沒有佩戴,就要見到心上人了,朱橙不免有些興奮,踏出車廂走的飛快,把幾個腳宮女遠遠拉在後麵。
入宮以來,為了糾正長公主在民間養成的種種“不雅”的習慣,那幫女官可沒少費心思,什麼“笑不露齒行不動裙”,喝水吃飯都有講究,幾個月下來好不容易養成了一點好習慣,這一出門可好,所有的舊習慣都還原了,朱榕像隻白色的蝴蝶在車站月台上飄著,一點也沒有公主的風範,甚至連大家閨秀都不像,看起來就是個到上海討生活的外鄉女子。
這麼漂亮的女子在車站月台上出現,立刻引起了駐守車站的巡城虎們的注意,幾位大佬級的人物幾乎同時出現了,自從上回巡城虎和蘇州衛車站火並之後,上海道就加強了火車站的防衛力量,最精銳的巡城五虎隨同其部下都被調了過來,這幾位地痞出身的家夥看見一個水靈靈的女子從麵前經過,都忍不住吞了一口涎水,扶著新配發的腰刀,堂皇皇之的出場了。
“娘子,站住,本官要查驗查驗你。”五虎中的老五,一個消瘦的黃臉漢子威風凜凜的擋住了長公主的去路。
現在的朱榕和以前那個洪澤湖邊的漁家女已經不一樣了,她知道自己金枝玉葉的身份貴不可言,而且臨出宮之前母妃也有交待,當她務必保護好自己,如果再像以前那樣被一個無賴老太太欺負,那丟的可是老朱家的臉,當朝皇上的臉。
所以長公主麵對一群身著官服的巡城虎之時,並不冒然答話,而是四顧自己的侍衛。
長公主的十來個侍衛都是精心挑選的好手,腿腳利索,眼頭也活,長公主能甩開那些宮女克甩不開他們,看見有不開眼的家夥居然敢攔當朝長公主的路,幾個侍衛立刻衝了上去,隔在公主和巡城虎之間,伸手就去推搡那幾個巡城虎。
侍衛們都是在皇宮大內當差的人,平時見一品大員都見得多了,哪裏會把這幾個看不出服色的地方政府編外人員放在眼裏,哪知道一推之下居然沒能推動,要知道這幾個家夥可都是巡城虎中的翹楚,練家子出身。
侍衛們個頭都很高,居高臨下用鄙夷的眼神望著這幾個深綠色袍服的子,手指從他們的胸口轉向了鼻尖幹淨利索的命令道:“滾!”
“你們這些外鄉人算什麼東西?居然敢叫我們滾?”巡城五虎臉上頓時露出淩厲的殺氣,吱的一聲,撥出了亮晃晃的佩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