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太妃和長公主一番話下來,聽得朱由檢唏噓不止,通過母親的敘述,洪澤湖邊貧苦的漁民生活展現在眼前,如何逃離京城,如何被姓曾的漁民夫婦收留,如何在湖邊靠做漁鍋塌生活,如何被盧雷欺淩,如何被風無恨搭救,以及搬到萬山縣以後的各種境況都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朱由檢。
鄰居周老太是個吃齋念佛的老太太,雖然家裏不是很富裕,但是經常盡自己所能幫助一下鄰裏,昨早上她借了半鬥米給葉家娘子,後來還被兒媳婦狠狠罵了一通,這條街被戒嚴之後,周家人誠惶誠恐,一都沒敢出門,透過門縫不停的張望,最後得出結論:是鄰居曾家的闊親戚來了。
次日上午時分,外麵忽然有人敲門,打開門以後,一隊金甲武士魚貫而入,擺上香案讓周家人跪在後麵,然後一個錦袍太監走進來文縐縐的了一段話,周家人聽得暈暈乎乎,不過總算聽明白了大概意思:昨周老太借給鄰居半鬥米,現在人家還米來了。
半鬥黃金,不多不少的半鬥金燦燦的金珠!借出去的是米,還回來的是金子,周家人驚訝的張開大嘴合不攏,雖鄉下人沒見過什麼世麵,但是戲文看得不少,這金甲武士分明就是禦林軍,這宣旨的沒胡子男子分明就是太監,難道曾家的闊親戚是當今皇上?難道曾家母女是皇親國戚?
花老五今總是覺得心神不寧,感覺有什麼事要發生,昨的生意都沒心思做了,及早的躲到家裏不敢出門,果然今上午出事了,往日裏一起耍的幾個潑皮都被穿紅衣服的官兵抓了起來,花老五急忙把櫃子裏的細軟一卷,拔腿就跑,剛到街口就被人攔了下來。
“站住!姓甚名誰?幹什麼的,趕快報來!”幾個穿紅衣服的官兵厲聲問道。
“我…我叫張三,賣魚的。”花老五急中生智答道。
“鎖了!”領頭的官兵一抖鏈子就把花老五的脖子套上了,“看你一身豬油鋥亮的袍子,分明就是殺豬的,南廠番子跟前抖機靈,你還嫩點!”
“官爺有話好,我和縣衙蘇班頭很熟的,給個麵子吧。”花老五還想拉拉關係。
“狗屁麵子,你們萬山縣衙門已經被端了,想見你老朋友蘇班頭是吧,牢裏麵有機會見。”
花老五頓時絕望,乖乖跟著走了,不明白的是為什麼要在牢裏和蘇班頭見麵,牢,那是京城裏欽犯才住的地方啊。
因為這是欽案!皇帝本人親自下令嚴辦的欽案,不光花老五和那幫經常騷擾太妃母女的潑皮被抓,萬山縣衙也被全體一鍋端,衙役、師爺、管家、包括夫人夏金鳳都被南廠抓了起來,就連瘋子盧雷也沒能逃脫,全家上下都被鎖了去,到長江水師船上打探消息的夏金彪也被水師扣押了,罪名是私自調兵,意圖不軌。
這幫人犯被集中起來運往京城審判定罪,朱由檢很不理解盧知縣這樣的人渣是如何當上縣令的,下令一查到底,所以提拔過蘇東山的官員,以及和他過從甚密的人員都要追究,不過這是另案,就交給擅長辦理此類案件的錦衣衛去查了。
皇帝準備起駕回京了,加上太妃和公主的儀仗,整個洪澤縣被明黃色覆蓋了,那真是旌旗蔽日,鼓樂喧。
儀仗緩緩從街出發,此時戒嚴已經解除,老百姓們紛紛走出家門一慕顏色,昔日住在街裏貧困不堪,被人稱之為掃把星的曾家母女居然是當今聖上的生母和姐姐的消息不脛而走,百姓們震驚之後還有無盡的遺憾。
“葉家娘子原來是娘娘千歲啊,我還到她家飯鋪吃過飯呢。早知道多吃兩頓了,娘娘親手做的飯啊,皇帝老子都不一定能吃幾回。”
“我葉家妹子那麼俊呢,原來是金枝玉葉的公主,早知道托人媒把她娶來了,要不然現在我也是駙馬了。”
“得了吧,就你那熊樣還當駙馬?別這個了,就是借點東西給娘娘都發達了,你聽沒有,周家老太太昨借了半鬥米過去,今皇上就還了她家半鬥金珠子,隔壁幾家人都悔死了。”眾人議論紛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