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隊趕來增援的兵馬是風無恨的衛士喊過來的五城兵馬司巡街隊。
自從這批山東兵來了之後,巡街守夜這樣的辛苦活就都交給他們了。
以前的五城兵馬司使出了名的吊兒郎當,嫌累嫌重從來不穿盔甲,偶爾到街上溜幾圈也是為了收取保護費,欺負老百姓。
現在這幫人倒好,不但盔甲戰袍一絲不苟,執勤巡夜也是非常認真,自打他們來了以後,街頭鬥毆這種事情基本是絕跡了。
這麼能幹又聽話的部下當然討人喜歡,可是就有一點不好,這批山東兵油鹽不進,除了正常的命令之外,對於同流合汙的建議從來都是置若罔聞。
還動不動把什麼風大帥掛在嘴邊,搞得兵馬司各衙門的頭頭都很不爽,這到底是我們的兵還是風無恨的兵啊。
今這個事就很典型,當兵的們正在衙門裏接受東城兵馬司指揮使大人的訓示,或者稱為洗腦,洗腦還沒洗到一半,一個家夥跑進來喊了聲:“風大人遇到埋伏了。”這些當兵的象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蹦起來,抓起兵器就往外跑,自己和手下幾個頭目攔都攔不住。
新任東城兵馬司指揮使李洪傑是李太後的表侄子,平時以李家的千裏駒自居,剛當上指揮使準備搞個新官上任三把火呢,哪知道這些新兵蛋子這麼不給麵子,目無上官,藐視軍紀,開著會都能跑出去,著實讓李洪傑惱羞成怒。
風無恨這次從山東調來的一千多士兵,被打散了分在五個兵馬司,每個兵馬司有二百來人,分在李洪傑手下的這些人的領隊官正是風無恨的老部下貴州夥夫,此刻正關切地詢問風無恨:“大帥傷著沒有,是何方賊人敢對您不利,屬下這就帶人把他們老巢掀了。”
“無妨,幾個蟊賊而已,你們一來就抱頭鼠竄了,哈哈,是貴州啊,都帶上兩顆星星了。”風無恨拍拍貴州的肩膀道。
雖然他們換上了五城兵馬司的衣甲,可是紅衫團的榮譽,日月星軍銜還不舍得拿下,驕傲地佩帶在左胸前。
“大膽魯英,沒有將令擅自調兵,你們心裏還有沒有本將!”李洪傑怒氣衝衝地趕來,身後跟著一幫兵痞也都橫眉冷目。
“形勢危急,標下也是迫不得已,大人怎麼責罰標下都沒有怨言。”貴州魯英倒也幹脆,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了。
“我不管你以前是幹什麼的,又有過什麼戰功,隻要是我李洪傑手下的兵,就得聽話!按照大明軍律,擅自調動兵卒二十人以上的就得斬首,既然你認帳,我就不難為其他人了,來人呀,把魯英拿了,當街斬首示眾!”
李洪傑一肚子怒火,滿腦子都是“立威,殺一儆百”這些念頭,至於旁邊的風無恨,他隻當是沒看見。
“是李指揮使吧,魯英他們也是為了救本督才如此魯莽行事的,你就給本督一個麵子吧,把他這顆人頭暫且寄下,日後將功贖罪便是。”平心而論魯英這件事做的確是不對,再怎麼著也得給上司留點麵子啊!
可是他是自己的老部下,如果因為救自己而被斬首了,那可是風無恨決不能容許的。
他隻希望李洪傑能賣自己一個麵子,順著台階下驢,責打幾棍也就罷了,畢竟現在大家都是屬於後黨陣營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