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東城鬧翻的時候,馬六爺正在西城的太白樓喝酒,最近的心情實在不大好,車行的生意總是被人打壓,山東那邊傳來消息五哥招惹了當地的地頭蛇,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再加上今在亂世佳人吃了癟,這一連串的敗興事把他弄得煩悶不堪,本來想在大亂鬧上一場,那四個不開眼的兔崽子好好出出氣,可是卻被錦衣衛黃鎮黃大人給勸住了,這可是個稀罕事,黃鎮那是唯恐下不亂的主兒,能讓他打退堂鼓的肯定不是凡人。
果不其然,黃鎮拉著馬六爺下樓之後就了:上麵那四個人他認識,都是官員子弟,曾經和他也有過一些過節,不過今不方便在自己罩的場子裏大打出手,隻好請馬六爺找些江湖上的人搞他們一下。
“黃大人手上有的是錦衣衛,尋個由頭把他們拿了不就得了?”馬六很奇怪,堂堂錦衣衛還要請他這個地痞頭子出手,這事定有蹊蹺。
“都是官場上的人,沒有正經由頭怎麼拿人?再咱們錦衣衛不喜歡打悶棍,隻喜歡把人抓起來用刑,還是你找幾個人出手比較好,對了,那個和我頂嘴的是個丫頭,讓兄弟們把她輪了,剝光衣服丟在大街上。”黃鎮惡狠狠地。
“這…好吧,包在我身上。”馬六爺想到那幾個家夥的猖狂嘴臉,也就把這個活接了下來,其實他不接也不行,錦衣衛讓人辦事哪有往回推的道理,讓他幹是給他麵子。不過老奸巨滑的馬六爺還是多了個心眼,哄走了黃鎮之後並沒有讓自己的手下做這個事,而是轉包給了東城的王一虎,而且也沒多什麼,隻是讓他放心,這幾個人並沒有什麼真正的後台,放心去搞。至於黃鎮交待的要把那個丫頭輪了的事情,馬六爺認為根本沒必要,王家兄弟可是色中惡鬼,別是丫頭了,就是漂亮夥子他們都不會放過的。
安排好了這檔子事,馬六爺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點,找了幾個兄弟到太白樓喝酒,酒過三巡的時候,忽然一個車行的夥計連滾帶爬的竄上酒樓,聲音都帶了哭腔:“六爺,大事不好了,車行、漁行都讓人抄了!”
“什麼!弟兄們,抄家夥跟我打回去!”馬六爺第一感覺就是紫光車行或者其他什麼幫派打上門了,這還了得,老虎不發威你把我當病貓啊!
眾人也大怒,摩拳擦掌跟著馬六爺就要殺回車行,到了樓梯口馬六爺才忽然想起來什麼,煞住腳步轉頭問道:“是哪個堂口的來踢場子?”
緊跟在後麵的報信者話都不成個了:“六爺…不…不是堂口的,是…是官兵!”
“什麼?官兵?”馬六倒吸一口涼氣,官兵的概念可大了,五城兵馬司是官兵,城衛軍也是官兵,長江上的水師那也是官兵,自古民不與官鬥,馬六爺還是很注意保持和各種官方的良好關係的,西城兵馬司那是多少年的老關係了,城衛軍和水師也是每月都有孝敬,無論如何也惹不出讓官兵來抄家的大官司啊。
“別慌神,官兵穿的什麼服色?帶隊的是誰?西城兵馬司的人有沒有跟著。”馬六爺想了一下,一連提出幾個問題,這事來得蹊蹺,不能冒冒失失地闖過去。
“官兵們穿的是紫色的戰袍,腰裏一條黃帶子,是西城兵馬司的張指揮親自帶過來的,幸虧的機靈,剛從外麵回去,看見情況不妙就跑來報信了。”
“什麼!紫色戰袍的官兵!”,馬六爺頓時臉色煞白,那哪裏是什麼官兵啊,分明是宮裏的內操,太後的私人武裝,整個京城戰鬥力最強的軍隊!勞動宮裏出兵抄自家,這個禍事還真不是一般的大,那是大到捅了!
“不好!風緊,扯呼!”馬六爺到底是老江湖,知道現在找誰都沒有用了,平時那些關係,什麼兵馬司、錦衣衛的現在全派不上用場了,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自己了。眼下隻有逃跑,逃出去一年半載然後再從長計議了。
看到老大嚇得發出逃跑的號令,眾手下也慌了神,手忙腳亂地扶著馬六爺奪路而走,走出太白樓的大門才發現昔日車水馬龍的大街已經杳無人跡,正當大家麵麵相覷的時候,一聲梆子響,四下裏潮水般圍過來大批身穿紫衣,手持刀槍弓箭的內操士兵,領頭的是一個極其高壯的太監,身邊的西城兵馬司指揮像狗一樣哈著腰,指著馬六爺對那太監道:“那個就是馬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