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八荒族這個靠姻親緊密聯係的家族來說,互相之間的通婚非常混亂。但是肯做小的女子大部分都是外麵的人,或者是八荒族非族親近支,沒有什麼強大的經濟背景。在這個層麵上嫡出庶出就意義非凡了。嫡出的孩子將來參與家族生意,不但有父家的經濟實力可以依靠,還可以得到母家的鼎力支持。而庶出的則隻能依靠父家,運作起來自然縮手縮腳。
九州清泫一直比較中意現任天嘯族長的同母小妹,兩家經濟實力差不多不說,加上神子祀女這層關係,將來九州家與天嘯家一定會成為親密的合作夥伴,強強聯合,甚至都可以與蒼穹家對抗,傲視整個八荒族。隻可惜桉芃的癡心都在煜暄身上,非她不娶。甚至放下狠話,說要是煜暄不嫁,自己就放棄世子身份,出家當和尚去。
此事令九州清泫十分的頭疼,但是也無計可施,他實在沒有想到這個本分得有點迂腐的大兒子竟然在這件事上如此的一根筋,最後隻好無奈的答應了這門婚事。
看著眼前站著的桉荀,又想到桉芸跟煜曉的事也是八九不離十。九州清泫苦笑了一下說:“沒辦法,誰叫我九州家不是出癡情的人就是出亂情的人呢?現在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累了,你們都去吧。”
“是。”幾個孩子答應著都退了出來。
出門後桉芃朝清水閣走去,桉芮跟桉荀朝相反方向往築山別院深處走。
“父親說的那個亂情的人是指我嗎?”桉芮問到。
“難道是我?”桉荀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我怎麼能是亂情的人呢?我隻愛年輕的美女啊,別的都沒興趣。”
“神經病!”
“哎,我說的沒錯啊!!你什麼時候見我男女老幼的通吃啊?我可沒有那個嗜好!”
“二哥!”桉荀打斷他說,“你就不能正經一點兒?你以前不是這樣啊!”說完桉荀快步甩掉他往前走。
桉芮沒動地方,突然朝著桉荀的背影大喊一句:“你以為我想啊?!”
桉荀吃了一驚,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桉芮。桉芮的臉上沒有了玩世不恭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堅毅與決絕,肅穆的表情讓他俊美的臉平添幾分英氣,更加好看。桉芮用少有的沉靜語調慢慢說到:“桉荀,不管再怎樣,你也是嫡出的神喻祀女,一出生就倍受關注,你不會體會到不被人關注的心情?”桉荀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桉芮接著說:“我也想上進,讓別人刮目相看,可是我就算努力了又能怎樣,我永遠也不會是父親心裏滿意的人選。他的一切決定都會以大哥為先,我,永遠要排在第二位。何況,如果我太引人注目還會招來別人的嫉恨,就像今天一樣,我沒有來自母家的強大後盾,一旦有人覺得我礙眼,誰又能來保護我?”桉芮說完頭也不回的跑了。
桉荀站在當下,北方夏夜的風依然有絲涼意。她多想告訴桉芮父親對他的評價——聰敏幹練,張弛有度。可是這句話卻在她的喉嚨裏上下翻滾,無法出口。“就算說了又怎樣?隻會讓他更難受。父親即便對他讚賞也不會選他,這種打擊會比以為父親不滿意自己還要痛苦百倍。”桉荀不知道在自己的第一個中元祭上,還會有多少不可預測的事發生。她抬頭望著天空明亮的圓月,腦海裏卻閃過那個站在窗台上的桉芮,那時的他,滿臉的自信,堅定不移。可是,自從那個人走了以後,桉芮就變了。
中元祭的狂歡第二天照常進行,桉芮好像忘記了昨天自己跟桉荀說過的話,又興奮異常的投入到招蜂引蝶的活動中,每夜出沒於不同的狂歡場所,引來女人們的陣陣尖叫。
九州家加強了保衛措施,7天的中元祭平安無事的結束了。人們逐漸散去,離開了額木爾城,嘴裏還津津樂道著新一任的神子祀女和他們精彩異常的法技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