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吧。”
“桉荀,你怎麼了?”寞途看到桉荀低落的神色,突然想起去年考試時桉荀那慘白的麵容和好像隨時都會倒下的身體。那天的桉荀異常驚險的勉強通過了考試,完全沒有發揮出原本的水平。後來寞途擔心的詢問,桉荀卻說是因為夜裏受涼身體不適。此時桉荀又是這般異樣的光景,寞途心裏十分擔心,卻又不知該如何詢問。
“沒什麼。”桉荀輕描淡寫的說道,她無論如何也沒法跟寞途講父親跟她說過的話。
看著桉荀刻意掩飾的擔憂,寞途心裏清楚自己唯一能做的也隻有陪著她,其他都無能為力。
“桉荀,我不知道你到底遇到了什麼事,也許我幫不上忙,但我一定會陪著你。就像一起參加考試,一次舉行繼位大典,還有以後每一年的中元祭我們都要一起主持一樣,我保證隻要你一回身就一定能看到我。”說完寞途用他那雙純淨的湛藍色眼睛堅定的看著桉荀。
望著寞途臉上純淨的笑容,桉荀突然覺出了暖,仿佛太陽照在身上,一切寒冷和黑暗都被驅散。
桉荀沒有說話,隻是輕輕的笑了笑。寞途看著她,眼裏竟是憂鬱,隔了好久才輕輕的說:“桉荀,你為什麼總好像有太多的心事?之前上學的時候就是,大家都很怕你。”
“嗯,我知道。”桉荀似乎並不在意別人對她的評價,“從小到大,好像不怕我的就隻有桐卓。”
“桐卓?”寞途有些意外桉荀會提到他,“好長時間不見,還真有點兒想他。他最近怎麼樣?我還曾經聽四哥提起過他,說九州家出了個名不見經傳的CEO新星,很有經商的天賦。上一次也不開什麼會四哥還特別注意了一下,結果怎麼看怎麼覺得麵熟。回來後才想起,原來是你以前的隨侍守衛。四哥還一個勁的感歎,真是有什麼樣的領導,就有什麼樣的手下。”
“關我什麼事啊?我可沒有經商的腦子。”
“我覺得四哥是說隻有你這樣與眾不同的領導,才會善於發現手下的特點,並能不拘一格的啟用,我聽說桐卓最開始能做你的隨侍守衛也是你主動要求的。”
“我隻是覺得他很特別。”桉荀想起第一次遇見桐卓的情形,不由自主笑了起來。
“是嗎?要不等中元祭過後,我們一起去看他吧。”
“好。”答應得如此幹脆,桉荀自己都吃了一驚,但究竟是因為她十分期待能與寞途一起離開額木爾城,還是因為可以見到許久不見的桐卓?桉荀自己也不清楚。
一時間倆人都沒有再說話,沉默了幾秒,寞途不經意的歎了聲氣,低聲問:“桉荀,明天的中元祭你緊張嗎?”
“嗯?!”桉荀很驚訝,她一直以為會緊張的人應該是自己,難道寞途也會感到緊張,“不緊張啊,你緊張?”
“有點兒。”
“為什麼啊,你考試的成績那麼好,用起各種法技都遊刃有餘,為什麼還會緊張?”
“你覺得法技用得好就可以主持好中元祭嗎?考試是考試,中元祭是中元祭,這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不都得用到那些東西嗎?何況你現在手裏還有寒晶劍呢。”
“中元祭的時候會有多少人注意你,看著你?考試的時候哪有這些人啊?!”
桉荀忽然明白了寞途的意思,她笑著問他:“繼位大典的時候你緊張嗎?”
“緊張啊,我不知道會來那麼多人,還都是各家的族長族親的,緊張得都要死掉了,我從來沒有在這麼眾目睽睽下做這麼多的事!!”想起當時的情境寞途依然心有餘悸。
對於寞途這種庶出的世子,母親不是八荒族的人,上麵的哥哥又太多,他從小一定是最不受關注的那個。幾乎每件家族的大事他都是躲在哥哥們的後麵有樣學樣,從來不用出頭。所以對於突然要成為眾人的焦點他極度的不適應,甚至會覺得恐怖。而桉荀則不同,帶著神喻出生的她從小就備受關注,一舉一動都會有人加以分析與評論,都能與家族的興衰榮辱扯上關係。所以,對於是一萬個人看著她還是一個人看著她,她的感覺是一樣的,焦點什麼時候會在乎多幾雙眼睛?這種性格的差異也導致了他倆做事截然不同的風格,桉荀一向是直截了當,除了家族利益和自己的責任外從來不會考慮其他。但是寞途卻非常容易被別人左右,遇事也會先考慮別人的感受,從來不會為自己爭一爭。
看著寞途緊張的樣子,桉荀笑著說:“緊張什麼?有我在呢。”寞途驚訝的看著桉荀,旋即明白了桉荀的話,他會心的笑著,輕輕說道:“一回身就能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