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年來,寞途一直都是躲在兄長的身後,沒有人會注意到他,即使現在他即將成為神子,能改變也隻是多了一份尊敬。“自己能帶給桉荀什麼?上一次的祀女風波帶給九州家的打擊是毀滅性的,是桉荀的出生緩解了即將崩塌的局麵。可那隻是暫時的,若無有更加強有力的外援,未來的九州家是很難走得更遠的。九州桉芃已經娶了炎上煜暄,桉芮再厲害,以他庶子的身份也不可能聯係到更好的姻親。桉芸呢?她和煜曉的情分誰都看得出來,就算九州清泫會犧牲她,以桉荀的性格必定也不會放任不管。那麼隻有桉荀了,如果傳說是真的,那麼這個帶著無盡光環的女兒一定可以為九州家尋得最強的支撐,隻是這個支撐不會是我。”寞途微微歎了聲氣,在天嘯家看慣了兄長們你爭我鬥,看似不諳世事的他依然懂得身份與地位的作用。自己就是因為特殊的身份才得以遠離紛爭,在哥哥們的嗬護下換來18年的平安,不必像其他家的世子那樣心驚膽戰的計算著去過每一天——有資本的要時刻警惕、時刻謀劃,沒資本要會裝傻充愣、混沌度日。“老天爺已給了我不一樣的安逸,我還有資格奢望別的嗎?”寞途靜靜的望著水麵上桉荀的笑臉,忽然斜對麵的岸上有一個人影在疾步走著,寞途看了看發現是桉芮。“哎……準又不知道和哪個姑娘約會去!真行,都大半夜了還玩兒!”寞途笑著搖了搖頭,忽然童心大發,悄悄跟上了桉芮。
桉芮還在急急的朝樹林裏走,忽然一轉身,停在了一棵桃樹下。此時桃花褪去,滿樹都是茂密的樹葉,寞途悄無聲息的爬上了旁邊的一棵樹,透過樹葉朝下張望。隻見不遠處的一棵樹下,一個人影靠著樹幹,低著頭看不清臉龐。桉芮蹲在人影麵前,滿臉的焦急,一邊伸手在人影身上亂摸,一邊小聲問:“傷到哪裏了?”人影沒有說話,輕輕搖了搖頭。桉芮又問:“他又讓你去做那種事了?”說話間好像觸到了人影的痛處,人影輕嚶一聲,頭無力的靠在了桉芮身上。“這!這!怎麼會傷得這麼重!!你這次是去哪了?遇見誰了?”寞途聽到人影刻意壓製的喘息聲,應該是很痛苦,這到底是誰?去幹了什麼?
桉芮伸手在人影身上按了幾下,然後從人影懷裏摸出一個東西,塞到了人影嘴裏,人影的喘息聲小了許多。“他怎麼可以這樣對你!你也就這麼聽話?!”人影虛弱的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還在他手裏?”桉芮試探的問,人影點了點頭。“哎,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啊!來,我先送你回去。”桉芮說著抱起人影,看身材應該是個女人。
寞途悄悄從樹上滑下來,看著桉芮抱著人影走遠,心中的疑惑更甚,卻也不能再跟上去深究,隻好悶悶的回了自己的房間。沒想到一個心結沒解開,又加了一個,輾轉反則到天亮,才漸漸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