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中午,桐卓躲在池邊看完了九州思彥另一本晦澀難懂的《從何而來》,合上書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今天又是下午的班,桐卓還是早早的吃完午飯就跑去換班。走到夕湄堂,發現值早班的泰興沒有在,問了夕湄堂的常駐,說是上午就跟少主去了族長那裏,桐卓隻好站在廊下等著。沒一會兒,桉荀就回來了,後麵跟著泰興。
桉荀沒有看桐卓直接進了夕湄堂,泰興沒有跟進去,在門口跟桐卓換了班就走了。桐卓站在門口,還想著剛才看到的《從何而來》裏麵的內容。
“說什麼‘法由心生,信則可生無窮之力’,我一直都信,怎麼沒變成大力水手?我看還不及菠菜管用。”
“你又瞎琢磨什麼呢?”桐卓嚇了一跳,才發現桉荀站在他麵前盯著他問。
“沒想什麼,有什麼事?”
“你進來一下。”
“嗯?!”桐卓愣了一下,隨後馬上明白,“哦!”
桐卓雖然在夕湄堂門口已經值守半年,但這次是他第一次踏進夕湄堂。桉荀推開房門走了進去,桐卓緊跟著也進了房間。也是連間結構,隻不過連的間數有點多,桐卓數了數,左右各有三間,分成臥室、會客室、書房等,放著古樸的家具和相應的裝飾品。桉荀走到西邊,坐在靠窗的炕上,示意桐卓坐在對麵。桐卓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
桉荀兩手支在炕桌上,看著桐卓,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你還真是挺有意思的。”
桐卓正被她看得發毛,忽然聽到她這麼說,頓時無名火起,從炕上蹦下來,嚷嚷道:“我到底哪點兒有意思了?這個說我有意思,那個也說我有意思。我在你們眼裏就那麼可笑嗎?”看著桉荀仍舊笑著的臉,桐卓的火更大,不由自主指著桉荀怒道,“你別樂,別樂!聽見沒!我告訴你啊,你再樂我跟你急了啊!我告訴你啊,你要是惹毛了我,我……我……。”
桐卓的聲調和氣焰突然低了下去,因為他看到笑容在桉荀的臉上漸漸隱去,深潭般的眼裏出現了死寂的沉靜,那沉靜像一盆冷水一樣從頭澆到腳。桐卓霎時就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做了什麼,說了什麼。不禁倒抽一口冷氣,有些語無倫次的說:“三少主,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太衝動了。”說完絕望的看著桉荀。
誰知桉荀又突然樂了一下,但是笑容在她臉上隻閃了一下又消失不見,她毫無波瀾的看著桐卓,輕輕的問:“你現在腦子裏在想什麼?”
就像第一次遇見她時一樣,桐卓又一次感受到她眼裏的魔力,自己的兩隻眼睛死死黏在她的眼睛上,挪也挪不開,嘴裏竟不受控製般小聲嘀咕道:“她會怎麼對付我?把我殺了?不會的,都法製社會了,不會的。揍我一頓?有可能。那我還不還手呢?還手?雖然她隻有12歲,還是個小孩,我好歹算是個成年人了,但是她會法技,我一定能贏嗎?不還手,白受著?這又不符合我的做人準則。怎麼辦?怎麼辦?”說完桐卓臉上絕望的表情更嚴重了。
桉荀聽完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她一笑桐卓就覺得剛才的魔力消失,自己的腦子好像又可以自由支配了。
桐卓一言不發的站在地上,低著頭不敢再看她,怕又被施了魔法。桉荀笑了好一會兒才止住,一邊抹著笑出來的眼淚一邊說:“你坐下,放心,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