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隊人早已經遍體鱗傷,被鞭子抽打地血肉模糊,隨著每一鞭子落在身上,就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
看那戴高帽的人的樣子,我覺得很像在電視上看到的黑白無常的形象,也有點像古代的衙役。這該不會就是鬼官吧?如果我要救姥爺的話,是不是也要通過他呢?
這麼想著,那隊人已經朝我走來,我無處可躲,就傻傻地站在橋中間,我該怎麼辦,我不會被那鬼官也一同帶走吧?我怕極了,但是沒想到他們竟然就像穿過空氣一樣從我的身體裏穿過,我這才意識到他們根本就看不到我,於是我緊跟在這隊人的身後,看看他們要去哪兒。
我跟著他們走過索橋之後,來到了一個巨大的黑色山門前,戴高帽的人有規律地搖了搖手裏的鈴鐺,山門‘轟’地升了起來。
進入山門後,是一個潮濕惡臭的隧道,黑咕隆咚的,我隻能聽著前麵這隊人的聲音,摸索著前進。
我強忍著那臭味帶來的惡心的感覺,跟在這群人的身後,心裏已經害怕得要死了,既然那碗清水讓我看到這裏的情景,也就意味著姥爺也是經曆了這些非人的折磨來到這兒的。雖然剛才在隊伍裏我沒有看到姥爺,但是這不代表姥爺沒在受罪。
我的心裏非常矛盾,我現在是又想看到姥爺,又怕看到。
而真正讓我恐懼的,是我走出隧道,站在陡峭的崖壁邊緣的那一瞬間。我的眼前隻有一條石階路在直上直下的崖壁上歪歪扭扭地向上延伸。隻能單人通過,石階上長滿了苔蘚,一個不小心就會滑落山崖,我想這就是為什麼要把這些人都串起來的原因吧。
我小心翼翼地走上石階,在我的左手邊就是萬丈深淵,從下麵不時傳來奇怪的嘶吼聲,我不敢看。
我上了幾個石階之後,隊伍停了下來,那個我認為是鬼官的人,把走在最前麵的一個人從鐵鏈上解了下來,然後粗暴的扭著他的肩膀放到了一個崖壁上一個微微向裏凹進去的地方。
然後,我眼睜睜地看著那鬼官揮著一把巨大的鐵錘,將一根一尺長的長釘,釘進了那人的肩胛骨,然後是肋下,膝蓋,腳踝……
我已經完全嚇傻了,我慢慢抬頭向上看去,隻見整個崖壁上已經釘滿了人,有的還微微發出呻吟,有的則已經奄奄一息,但是我確定,他們都活著。難道姥爺就在這崖壁上,我的腦子嗡地一聲,就像要炸了一樣。
而伴隨著剛才那人無盡的慘叫,這支隊伍已經亂了,他們扯動鐵鏈想要逃跑,但是這樣的結果換來的是更多的痛苦。
那鬼官拿出鈴鐺,‘叮鈴鈴’地搖起來,在我聽來很普通的響聲,沒想到對於這隊伍裏的囚徒來說,竟然猶如一把鋒利的小刀在身上剮肉一樣痛苦。
等所有人都不再鬧了以後,鬼官就繼續向前走了。
“文強……快……離開……”一個虛弱嘶啞的聲音幽幽地傳來,雖然聽得並不真切,但是我一下子就分辨出來,那是姥爺的聲音!
我茫然地站在峭壁的邊緣,快速尋找著姥爺的聲音是從哪兒發出來的。
“我不能走,我要救你!”我衝著崖壁大聲喊了出來。
“快走……”姥爺催促著我,他以前讓我救他,怎麼我好不容易快成功了,又讓我走呢!
我撲通就跪在了冰涼堅硬的石階路上,對前麵那鬼官說,“求求你,放了我姥爺吧!”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聽見。
我一邊磕頭一邊回想黃皮書上的那個典故,是不是我要想疏通鬼官得送禮呢?於是我又對他說,我可以給他錢,給他寶物,給他什麼都行,但是求他不要再折磨我姥爺。
這時那隊伍再次停了下來,那鬼官緩緩地回過頭來,他竟然在看著我!難道他是看得見我的?然後那鬼官衝我詭異地一笑。
突然我感覺臉上一陣冰涼,我一睜開眼睛,發現葉辰正在搖著我的身體,“文強,快醒醒!”
那冰涼的感覺其實是葉辰往我臉上潑的水,我再一看那碗清水,顏色已經恢複了正常,結束了。
“你為什麼要把我叫醒啊!我差一點就和鬼官說上話了!”我幾乎失控,衝著葉辰大吼起來。
“廢話,再不叫醒你丫的,你TM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