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內的女眷都聚集在大夫人殷妍的院子裏,而相府內外都有大批皇宮裏來的近衛軍在走動。吵雜的腳步聲混著低語的竊竊聲,空氣裏彌漫著讓人心慌的詭異氣氛,剛剛還萬裏無雲的天空,此時出現了大團大團的白雲,隨著風向起勁的翻湧著。
二夫人紫嫣一臉的茫然:“大夫人,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近衛軍,相爺出事了?”
大夫人神色憂愁的開口:“據說是來搜府的,是聖上的口諭。府外的近衛軍已經把相府圍得滴水不漏,沒有聖上的許可誰也不準出去。”
“這不是封相府嗎?到底是什麼罪狀居然要封府!”二夫人的茫然頓時化為憂心如焚:“這可如何是好?姐姐,你可要想想辦法呀。”說完竟嚶嚶的哭了起來。
“二夫人,你別著急,聖上給的既然是口諭,又還在搜府,說明老爺的罪狀還未定,事情也許還有轉機。”慧娘雖然心裏也很忐忑,可是局勢這般,後院是不能先亂了的。
“是這樣麼?”二夫人聞言,揚起滿是淚痕的臉,求助的看向大夫人。
大夫人睨了一眼慧娘,雖然平時對她頗有微詞但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相爺一向來處事穩妥,朝中也頗有人望,何況還有我淩府在,我們先且放寬心。”
……
肖媛坐在肖婉的身邊,望著庭前中的那幾棵洛神葵出神。午後的日頭毒得它的花骨朵懨懨的低垂著,它的莖幹卻倔強的挺立著,這姿態像極了小時候她做錯事時挨罰的模樣……
自嘲的回頭,見肖婉手中扯著帕子,愣愣的盯著地麵。於是扯了扯她的衣袖,小聲道:“姐姐,不要擔心。我們早上去看爹爹的時候,他是身體微恙,可遠遠沒有病重到不能上早朝的地步,他既然故意不去說明心裏有數著呢。”
肖婉蒼白著小臉,定定得看著雲淡風輕的肖媛:“可是這麼多的官兵……你不怕麼?”
“他們進府的時候都規規矩矩的,也不敢大聲喧嘩,搜府也搜的很恭謹。”肖媛抓起桌上的一個大橙子費力的剝了起來:“如果爹爹犯了大事,肯定會被下大牢的話,他們就不會這個態度了。”
見肖婉還在皺著眉頭,肖媛循循善誘繼續道:“近衛軍也是人,有油水撈誰會傻愣愣的不動手?雖然相府不豪奢,可是擺設的值錢東西也是不少的,他們都規規矩矩的沒有順手牽羊,說明他們的頭兒警告過他們。可他們的頭兒為什麼警告他們?對於一個要大禍臨頭的人,誰還去操那份心?何況這近衛軍頭領還是商黎太尉的女婿,爹爹的對頭黨。”
她身旁的彩鳳聽得一愣一愣的,這般入理的分析是十歲的孩子能說出的話嗎?肖婉也是驚奇的注視著肖媛,驚懼的心情卻開始一點一點的平複了下來。回神的彩鳳,趕緊接過肖媛手中的橙子,道:“六小姐,我來。”
肖媛對彩鳳笑笑,眉眼彎彎的甚是可愛。肖婉蒼白的臉上也慢慢有了一絲血色。五小姐肖媚一直靠著二夫人坐著,剛才二夫人抽泣的時候,她嘴唇抿得緊緊的,雖然眼眶是紅的卻倔強的不讓眼裏的淚水流出來。肖婉走過去牽了她的手道:“五妹,大家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