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昌城裏多的是達官顯貴,高門大戶的豪宅,這一路行來,肖媛見的不少。其中猶以太子跟前的新貴楊畢,在建的新宅占地麵積最為矚目。已是月上樹梢時分,內中依舊塵土飛揚,依稀可聞吆喝聲響。據說這位太子謀士閑暇時間都在這座宅子裏泡著,幾乎一應圖紙建築都得經他點頭。這可就苦了為太子通傳的人,每每得來這種漫天塵土飛揚的地方吃黃沙。
肖媛和南駱徐徐的走著,人流越來越多。大都神色急切的匆匆前行。遠遠就望見前方燈火通明,異常顯眼的一塊大匾高懸著,上麵金色的“唐家賭坊”龍飛鳳舞。
走至唐家賭坊門口,就見兩個大漢把一個平頭婦人從唐家賭坊裏頭拖曳出來,毫不留情的把她扔在了遠處的旮旯裏,之後麵無表情的回到坊內,對婦人歇斯底裏的淒厲叫喊聲充耳不聞。這種一夜間一無所有而發瘋的事情看的多了,他們早就見怪不怪了。而那淒厲的叫喊聲還在斷斷續續的持續著,突兀的回蕩在這看似繁華昌盛的安昌夜裏。
踏進賭坊內,滿臉含笑的小廝迎麵而來,殷勤的帶路:“兩位客官是第一次來?我們賭坊提供各色茶水,包廂,各種典當變賣服務一應俱全。二位客觀要不先上二樓包廂坐坐?大廳的各種賭具包廂裏都有詳細介紹。”
肖媛點頭,機靈的小廝領著他們一路直上二樓。他邊走邊不著痕跡的打量著肖媛,一個十來歲的孩子來賭場,還是這麼俊俏的小公子哥,他還是頭一回遇到。
包廂裏,淡淡的脂粉香若有若無,籠著的燈罩子是柔軟的紅紗製成,燈光明亮而又柔和。小廝手腳利落的上了茶水點心,打開直麵大廳的窗戶,把賭具等書冊擺在桌上,頗有深意的對南駱一笑繼而加了一卷畫冊在之前的冊子上。留下一句“公子有何吩咐直接在門口叫一身便得”就悄然退了出去。
肖媛隨手將畫冊一翻,躍入眼簾的是女子輕著薄紗,曼妙曲線畢現,大片肌膚裸露的活色生香圖。肖媛嘴角微翹,看來這裏的老板還挺會賺錢的,來這裏贏錢的大部分男客估計都會有相當部分的脂粉錢入了他的口袋。
南駱在柔和的燈光裏,注視著肖媛臉上不符合她年紀的一抹深思,以及看到這些畫像所表現出的坦然,心下不解,深閨裏的女子遇此翻情景不是該滿麵羞紅繼而扔棄畫冊的嗎?而她不但臉不紅氣不喘還饒有興致的翻閱。縱然她隻有十歲但這也與時下女子的該有性情相去甚遠了吧?
這廂南駱猶在不解,那廂肖媛已經人倚在窗前雙手支著下巴,雙眼淩厲的掃過人聲鼎沸的大廳。目光落在了一個玩骰鍾的桌上:一身亮藍色長衫的男子,身形修長,眉清目秀的臉上神情淡淡,他朝大廳裏不遠處的一一名女子招招手,又一杯茶出現在了他的桌上。“楚公子慢用。”女子恭謹的奉上茶後主動退了下去,嬌羞的欽慕神色卻沒被肖媛遺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