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冷笑道:“上梁不正下梁歪,怪不得呢。”聽賈母這樣說,尤三姐先就不幹了,雖然對這裏的排場有些懼怕,卻也是個輸心不輸嘴的,本身也沒有什麼禮儀可言,一味的逞口舌之快,上前道:“老太太這話可是不對的,我母親可是好人家的,也是繼父明媒正娶的,二姐姐也是璉二哥五次三番才哄上手的,老太太可不能什麼都不認呢。”
看著尤三姐這個樣子,賈母更加的厭煩,道:“這是誰家的孩子,怎麼這樣的沒有規矩,真真是少了家教。珍哥媳婦,你這二妹妹說是璉兒的骨肉,還有誰作證呢,事關賈家血脈,我可是不能馬虎的。”
聽了這話,尤氏心中有些高興,急忙道:“老祖宗,這件事情我們府裏大多數人都是知道的,我,珍大爺,還有我那繼母,三妹妹都是知道的,就是惜春小妹妹也是知道一二的。”賈母怒道:“你們那些肮髒事別往姑娘身上扣屎盆子。”尤氏急忙道:“鳳丫頭也是知道的。”
賈母看向鳳姐,鳳姐正端坐在那裏。從尤氏領進來尤二姐尤三姐,鳳姐心中更波濤洶湧,麵上卻是絲毫不動,看賈母看向自己,鳳姐站起來笑道:“老祖宗,珍大嫂子妹妹的事情我倒是知道一些,不過沒想到會是這種情形。”
賈母哦了一聲。鳳姐正色道:“前些日子璉二爺回來,曾經說到過,珍大嫂子的二妹妹三妹妹都是個絕色的,誰若是娶到了也是福氣,那真是豔極了媚極了,我曾經說過二爺,既然那樣好,我又是這個身子,索性就稟明老太太娶了進來,如果大嫂子嫌做二房委屈了她妹妹,所幸的就算個平妻,若是二爺實在歡喜,我就是低一頭也使得,隻要以後我的孩子能陪我,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鳳姐說到這裏,不由的傷心落淚。想到賈璉的風流,大家都替鳳姐傷心。賈母哼了一聲。鳳姐姐又說道:“我說了那些話,倒讓二爺笑話了,說是珍大嫂子的二妹妹是有了人家的,叫什麼張華的,隻因家庭敗落了,才沒有迎娶。珍大嫂子的二妹妹也時常的埋怨父母,給她訂了一門窮親戚,想著要退親的。
而且現在大哥哥那裏,大哥哥還有蓉兒那小子,每天和這兩位姑娘也是笑鬧不斷的,自己怎麼奪人所愛呢。更何況璉二爺也說了,屋子裏現在有了平兒,那也是個美人坯子,好歹的不能拆散了別人的姻緣,就算是為巧兒還有肚子裏的孩子積積福才是,所以我以後也就沒有再打聽。”
聽風姐這樣一說,大家看向尤二姐尤三姐的眼光更加的鄙夷了。隻覺得雖然無恥了些,卻比那話本子好聽的多。賈母看向尤氏,道:“珍哥媳婦是這樣嗎?”尤氏臉上已經見了汗了,急忙磕頭道:“不、不是的,那張家已經沒落了,再沒有一點銀子錢的,珍大爺已經和那個人退了婚的,二妹妹這才委身璉兄弟的。”
賈母大怒,道:“這是怎麼話說,珍哥媳婦,你還是快些把你這兩個妹妹領了回去,沒的汙了這屋子,我們這些姑娘都是冰清玉潔的,哪裏見過這些肮髒的故事,沒進門先有身子,這樣的女孩子誰家敢要。更何況還是嫌貧愛富的,真真的沒個規矩,還是快帶了出去吧。”
尤氏還要說什麼,賈母怒道:“怎麼沒有聽清我說的話嗎?這樣的人你也往這裏領,真是膽大包天了。我看你還是攆了她們出去的好,別敗壞了榮國府的名聲。”聽了賈母這話,又是羞愧難當,站起身就要拉著尤二姐尤三姐走。這時候尤二姐突然跪在賈母前麵,哭道:“老祖宗,老祖宗,我肚子裏的孩子真的是璉二爺的,如果不相信,您可以問問璉二爺。”
賈母道:“哼,你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敢喊我老祖宗,我們賈家可沒有你這樣下賤的。你說是璉兒的孩子,哪個可以作證。”尤二姐這時候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隻好道:“老祖宗,璉二爺可憐小女子,特意在花枝巷給奴家買了一套宅院,還雇了一房家人侍候我,璉二爺每次去我那裏都是晚上,別的人倒是不知道的,隻有二爺身邊的小廝知道,每次都是他去的,然後吩咐奴家侍候二爺的。二爺也是每次都是不關燈不進來,完事後就起身走的。”
聽到這裏,賈母有點明白了。心中更加的不恥,道:“黑燈瞎火的,你怎麼知道就是璉二爺?”尤二姐道:“是二爺的小廝叫什麼招兒的安排的,每次都是招兒先來,然後才是二爺過來的。”一聽這話,賈母道:“快去把那下流坯子喊過來,我倒要問問是怎麼回事。”鳳姐也看看平兒,平兒搖搖頭。
一會兒的功夫,賈璉就來了,看賈母臉色不善,急忙跪下道:“老祖宗叫孫兒過來可是有什麼事情?”賈母怒道:“你這個下流坯子,你有鳳丫頭平兒兩個美人還不知足,又在外麵勾三搭四的,弄個有夫之婦在外麵居住,你還有臉來問我什麼事情?”
聽到賈母的話,賈璉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道:“老太太的話,璉兒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老太太到底在說什麼呀?”賈母道:“就是眼前這個女子,珍大奶奶的二妹妹,口口聲聲說你在花枝巷給她找的房子,還有了你的孩子,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賈璉看了看跪在那裏的尤二姐,道:“老太太,什麼花枝巷,我可是不知道的。花枝巷?對了,我倒是聽身邊的人說起過,說招兒在那裏租了間房子,做什麼用的我就不知道了,畢竟的招兒也大了,想是買了什麼人放在那裏了吧?”
聽賈璉這樣一說,大家多少明白了些,尤二姐也是愣在那裏,哭道:“二爺,我現在肚子裏還有你的孩子呢,而且三妹妹也……你不能這樣負心的,就算是不為我,也要為肚子裏的孩子想想,他可是你的骨肉呀。”賈璉道:“二姑娘,我和你僅有幾麵之識,哪裏就說得上什麼負心之事呢,你本就是大哥哥心心念念的,我怎麼麼能做那剩……”說到這裏賈璉急忙閉住了嘴,想到姑娘們雖然不在,滿屋子裏的長輩,也就沒有再說下去。
尤二姐道:“二爺,你不是說了,等到二奶奶死了,就接我進府,讓我做正經的奶奶,你不要說謊,你還給我找了一房家人不是嗎?”賈璉怒道:“你胡說什麼,我哪裏有什麼閑心管你的事情,我們府裏正經的事情還忙不過來呢。”說完,安撫的看了看鳳姐。這時候尤三姐道:“璉二爺,人擺在那裏不怕你不承認,二爺敢讓昭兒和那一房家人進來嗎?”
賈璉道:“這有什麼不敢,你叫他們進來就是。”賈母道:“好,就把那些賤坯子喊了進來。”一個婆子下去傳話了。一會的功夫,三四個人也就進來了,一見來人,賈璉倒是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