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探春,黛玉也沒有言語。探春繼續道:“林姐姐說的男女大防,倒是有些個矯揉造作了。自從林姐姐來了,二哥哥就是另眼相待的,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緊著林姐姐,就是我們這些姐妹都是靠後的。現在二哥哥一心隻為林姐姐,和林姐姐也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了。還說什麼男女之防呢?”
看著黛玉不說話,探春繼續道:“其實今日裏老太太和太太也是客氣的,林姐姐也不過十二三歲,還不到及笄之年,有些個事情是不能自己做主的,尤其是銀錢上的事情,更不能馬虎了。老太太和太太說是客氣,實際上就是拿來用也無所謂的到時候還上就是了。林姐姐這樣推三阻四的,倒真是不好呢。傳出去也讓人笑話。”
探春這席話說出去以後,賈母王夫人都點頭稱是。賈母故意道:“探丫頭不要這樣和林丫頭說話,雖然你林姐姐還小,可畢竟的銀子是她的,我們若是要用,當然要你林姐姐同意的。”說完看向黛玉道:“玉兒,本來看你年紀小的份上,有些事情是不好說的,不過現在真的要說了。”
黛玉道:“外祖母請講。”賈母看了眾人一眼,笑道:“玉兒可知道為什麼將你接了來?”黛玉搖搖頭。
賈母笑道:“實在是你母親和你二舅母好得很,而且你和寶玉相差的也小,所以也就暗中允了你們兄妹兩個的親事,隻是你們太小,沒有放定,再者也擔心你們彼此拘束,反而影響了彼此的感情,為了讓你們好好相處,也就沒有在你們麵前提起。今日立即使用了你的嫁妝銀子,也隻是提前使用罷了。到時候你們兩個成親的時候,有沒有嫁妝又有什麼關係呢。”
聽了賈母的話,黛玉雖然臉色蒼白些,卻還沉得住氣,坐在那裏沒有動彈。倒是薛姨媽笑道:“如此就恭喜林姑娘。林姑娘真是福大命大的,寶哥兒是個好的,眉清目秀的,而且現在身份尊貴,也算得上是國舅爺了,林姑娘身為郡主,也不算是高攀了。真真是個大好事呀。這以後也算是一家人了,我們還要林姑娘照顧呢。”
賈母和薛姨媽的話,讓大家都吃了一驚,畢竟的黛玉在這府裏這麼多年了,可是從來沒有聽別人說過。鳳姐心中不禁忐忑。她知道,王夫人是最看不上黛玉的,每每的在自己的麵前,說黛玉如何如何,就是黛玉成了郡主之後,王夫人雖然明麵不說什麼,暗地裏卻是沒少使絆子。隻是黛玉住在靜雨軒,那裏又有護衛,所以毫發無傷。
現在老太太提了這話,若是成了真,以後婆媳名分在那裏,黛玉不是有苦說不出嗎?更何況,寶玉還是那個樣子,根本就不可能為妻子撐起一片來來。唉,自己雖然是大房的媳婦,卻在這邊管家,雖然沒有見過賈母這個姑婆,卻聽賈璉不止一次的說起姑姑對他的好。總是說一定要好好地照顧這個妹妹,讓她無憂無慮的生活。
不過黛玉現在身為郡主,輕易地也不能被人欺負了去,自己也就不再多說什麼。每日裏去給黛玉請安,然後說些有趣的事情。林妹妹雖然小,言談之中卻是個有主意的。每當自己去的時候,總是為一些管家的事情。自己也就盡可能的告訴她。
今天這件事情卻是出乎意料,自己可從來沒有聽說姑母將黛玉許配給寶玉的事情,老太太突然說起這件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呢?即便是是真的,老太太難道不曉得,黛玉現在貴為郡主,豈是寶玉能夠高攀得上的。這件事情自己該如何去說呢?
王熙鳳正在那裏想著,隻覺得有人拉自己的袖子。鳳姐看看拉自己的人,原來是探春。鳳姐看向探春。探春笑道:“璉二嫂子怎麼了?老太太正說林姐姐和二哥哥的親事呢,你在這裏發什麼愣呢?”
鳳姐笑道:“瞧三妹妹這話說的,老太太也不過就是一時興起,說幾句玩笑罷了。林妹妹自從到了我們府裏,哪有什麼閑話傳出來。嫁女嫁高,多少父母為了女兒得到幸福,都會給女兒選一個有功名的人,寶兄弟雖然是個好的,現在卻是白衣一個姑姑雖然喜歡,恐怕也不能輕易許下婚姻的。
更何況妹妹現在是郡主,親事是要皇家來定的,哪裏能我們說什麼就是什麼呢?老祖宗也不過就是喜歡妹妹,今日裏人齊全,說話說到這裏了,你一個小丫頭就當了真了,快不要這樣說了,若是傳出去可是不好的。沒得才要借人家的嫁妝銀子,然後就說結親的事情,也不過就是玩笑罷了,當不得真的。老祖宗是個明白人,這點事情怎能看不明白。”
鳳姐說完又來到黛玉的麵前,拉起黛玉的手道:“我最喜歡林妹妹這弱不禁風的樣子,宛若仙子一般,我也曾經和老祖宗提起過,還是太太說,林妹妹的身子骨太弱了,以後恐怕不是……,就是出嫁成親,以後的子嗣恐怕也是艱難的,還囑咐我要經常的給妹妹準備些補藥什麼的,好給妹妹養好身子。免得以後不受公婆夫婿待見,婆媳不和可是最不好的,到時候妹妹婆媳身份拘著,可是有苦都說不出的。隻是妹妹現在是郡主了,很多的事情都不用我們來操心了呢。”
說到這裏,看著黛玉,故意的打幾下自己的臉,道:“呸呸呸,看我說的什麼話,沒得給妹妹添堵,妹妹可不要怪我,饒了我是一個粗人,沒有規矩吧。”
看著鳳姐連說帶笑,臉上卻是一片的擔憂,而且言語中都是提醒,黛玉心中感激。笑道:“鳳姐姐快不要胡說了,外祖母不過是玩笑之詞,倒惹得你這樣一個長篇大論。二舅母可是鳳姐姐的姑姑,又是叔婆,現在……”
說到這裏捂嘴一笑,道:“說這話也不怕二舅母惱,風姐姐現在可是二舅母手下的大家,管家做事的,二舅母是鳳姐姐的頂頭上司,鳳姐姐說這樣的話,可是吃不了兜著走的。”
聽了黛玉的話,鳳姐故意的愁眉苦臉,來到賈母的麵前,道:“老祖宗,不會吧,我駁了您的玩笑話,你不會真的生氣吧?”看賈母黑著臉,鳳姐越發的獻媚,道:“老祖宗,老太太,您還真生氣呀?我知道您喜歡林妹妹,可是妹妹現在是金枝玉葉,一切事情都有皇家做主的,而且婚姻大事也沒有當著人家女孩子的麵說的,這件事情不管是真是假,若是傳出去,妹妹可還怎麼做人呢?若是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裏,恐怕也不好吧?”
說到這裏,鳳姐暗暗地遞眼色給賈母。賈母雖然生氣,細想想鳳姐說的也對,這件事情可是急不得,就笑道:“好了好了,看看你們幾個,我就是幾句玩笑話,到惹出你們這一頓說辭來,算了,看來真是老了,說個話都讓人家不舒服。林丫頭,今日裏外祖母的話說的多些,林丫頭也不要太往心裏去,也不要生氣,不管怎樣,我們都是一家人的,沒的讓外人笑話。”
黛玉微微冷笑道:“外祖母這話,倒讓黛玉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本來一個女孩子家的婚事,是要父母做主的。”這時候王夫人道:“外甥女說的是,可是外甥女現在孤苦伶仃的,吃穿用俱在我們府裏,一切花用比我們家裏的姑娘還要好,就是寶玉都靠後了。雖然我們隻是姑娘的舅舅家,不過娘親舅大,姑娘的親事我們也做得了主的。”
黛玉道:“二舅母錯了。爹爹病故,黛玉回到榮國府,早已經將自己的花費銀兩給了二舅母了,還有爹爹的答謝銀兩,也都給了。就連以後的嫁妝,爹爹都已經準備齊了。現在黛玉又是郡主身份,也不過就是住在這裏罷了,並不是凡事依靠貴府的。更何況……”
說到這裏黛玉臉一紅,道:“更何況父親曾經囑咐過黛玉,黛玉現在是孤身一人,終身大事自己做主,不要說是親戚中的長輩,就是皇上賜婚,也要黛玉自己同意才行。這也是父親愛女之心,為黛玉籌劃的周到,讓黛玉沒有後顧之憂。所以我的事情,外祖母,舅母還是不要操心的好。”
說完這話,黛玉站起身來,道:“今日的事情說到這裏也就罷了,我也乏了,外祖母,黛玉告退。”說完給賈母施了一禮,往外就走。賈母張了張嘴,倒也沒有說出什麼來。王夫人確實有些發急,道:“大姑娘,那親事?還有銀子的事情怎麼辦?”
黛玉頭都沒有回,道:“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外祖母,我的意思您懂了吧?”賈母隻得道:“玉兒,外祖母知道了。外祖母不會讓別人算計了去,畢竟的你是我最疼愛的女兒的孩子。”黛玉道:“那就好。”說完,一行人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