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惜春的話,湘雲道:“我又不是故意的,你這卻是故意的,根本就不一樣的。”這時候寶釵一邊道:“雲妹妹,四妹妹雖然說的話不好聽,不過也是要你明白,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那樣的說林妹妹,讓她豈不更加的傷心。說實話沒有錯,可是入門問諱是必須的,這也是大家閨秀的體統,不但是我們這些女兒家,就是男人們在外麵做事,這些也該懂得的。雲妹妹快不要任性了,以後說話做事都要注意了。這是姐妹們勸你,若是被有心人聽到了,豈不是壞了雲妹妹的閨譽。”
迎春也道:“雲妹妹,四妹妹的方法雖然傷人卻也是一劑猛藥,雲妹妹,沒有人會把這件事情當回事,這裏也就我們姐妹幾個,就是丫頭們也都趕了出去,你放心這樣的話是不會傳出去的。可是你說林妹妹的時候,丫鬟婆子一大堆,以後若是傳出去一言半語,雲妹妹,想想你現在的心情,你又如何麵對林妹妹去?”
探春歎口氣道:“這裏的丫鬟婆子哪一個是省事的,沒有的事情還能嚼舌頭呢,更何況被主子們說嘴的事情,唉。”這時候的湘雲倒是沒有說什麼。惜春過來施禮道:“雲姐姐,剛剛是惜春胡說了,還請雲姐姐不要怪罪。”湘雲也不說話,隻是搖搖頭。事情也就這樣過過去了。
過了幾天果然的鳳姐將那靜雨軒收拾好了。黛玉也就搬了進去。寶玉少不得一頓吵鬧,奈何黛玉一心要搬過去。就在搬家的前一天晚上,大家用了飯,都坐在那裏閑話。自從有了那天的事情,湘雲倒是老實了很多,說話也能注意些了。黛玉還是坐在一邊不說話,看著小姐妹們笑鬧。
這時候寶玉道:“老祖宗,一定要林妹妹到靜雨軒嗎?那裏離這裏太遠了,以後找林妹妹玩就不方便了。而且,那裏偏靜的很,妹妹會害怕的,老祖宗,不要林妹妹過去好不好?”看著自己的鳳凰蛋這樣的懇求自己,賈母有些心軟,看著黛玉道:“玉兒……”黛玉微微一笑,道:“外祖母,本來玉兒就是戴孝之身,很多人也避諱著,府裏麵有元妃娘娘的事情,處處透著喜慶。每個人的衣裳都是鮮亮得很,這樣一個地方,也不是我應該呆著的。
本來就應該在家中守孝的,因為大姐姐的事情,外祖母讓玉兒回來,也是外祖母疼愛玉兒的一片心,玉兒再不願意也不能推辭的。到了這裏,哪還能在人前說笑,那樣與禮不合。再者黛玉身穿素衣素裙,在這裏也不好,與府裏的喜氣格格不入的,別讓黛玉把晦氣給了大家。我還是遠些的好。”
聽了這些話,賈母也不好說什麼了。確實的,除了湘雲一身大紅的衣裳,寶玉的大紅的衣裳,三春姐妹雖然不是紅的,卻也是水粉的,寶釵的衣裳是銀紅的,上麵繡的花卉也都是鮮亮的,再看黛玉白衣素裙,頭上除了一枚簪子,再無別物。與府裏的喜慶卻是格格不入,確實也犯著忌諱,就對寶玉道:“寶玉,你林妹妹說得有理,你快不要胡鬧了,若是願意,多帶著幾個丫頭過去就是了。”
看著寶玉一身鮮豔的衣裳,黛玉道:“二哥哥,靜雨軒裏麵冷清的很,二哥哥還是不要去的好,免得不吉利。”寶玉愣愣的點點頭,道:“若是我想妹妹可怎麼辦呢?”一句話讓大家都笑了。黛玉也不禁莞爾,道:“二哥哥,我就在這府裏住著,我給外祖母,舅母請安的時候,我們兄妹也是能見到的。你又何必如此?”
寶玉道:“我就是舍不得妹妹嗎?”黛玉正色道:“二哥哥,我們都已經長大了,本有古禮,男女七歲不同席,我們這樣在一起本就是不合適的,分開住才是好的,二哥哥也應該住在外麵的,何必和我們姐妹們住在一起呢,讓大家都不方便。也讓別人家笑話。”
寶玉笑道:“我們都是從小在一起長大的姐妹,哪裏有得著避嫌,怎麼妹妹回家一趟,竟變成這個樣子了,妹妹,寶姐姐比你還大呢,我們不也是常在一起玩的。前一段時間你回了揚州,蓉兒媳婦突然沒了,那些個日子我是難過得很,你又不在家裏,雲妹妹雖然來了兩趟,也是來了就走,隻有我屋子裏的襲人,再就是寶姐姐陪我玩了。對了,你看這個扇套子還是寶姐姐給做的呢。寶姐姐最是講究規矩的,都沒有說什麼,妹妹又說那些做什麼,我們天天在一起玩豈不是好?”
聽了寶玉這話,黛玉搖搖頭就不再說話了。寶玉突然道:“對了林妹妹,我得了一個好東西,到現在還給你留著呢。”說著伸手從懷裏拿出來一個手串。寶玉道:“林妹妹,這是蓉兒媳婦出殯的時候,北靜王府前來路祭,給我的鶺鴒香串,說是皇上賜給北靜王爺的。那北靜王爺神采非常,儒雅英俊,可真不是一般的須眉濁物能比得了的。承他看得起我,把這香串給了我,我給妹妹留著呢,妹妹看可好?”
說著把手串塞進黛玉的手裏,黛玉臉一變,怒道:“什麼臭男人拿過的,我不要它。你也太沒有算計了,什麼東西都往閨閣中拿,還有沒有一點的規矩了。把我當成什麼人了?”說著不禁哭了起來。寶玉急忙勸道:“好妹妹,快不要生氣了,都是我的不好,我給妹妹賠禮了。”說著打起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