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沉默了一天一夜,龍滅打破了這一刻的寧靜,沒有語氣的問道。
龍穀似乎很享受這份屬於兩人的寧靜,此刻有些黯然道:“我。。。。。。”
沒等他說完,龍滅繼續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麼想,你不過是想離開這,離開古道村,對吧?”
龍穀張了張嘴,這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便是龍滅,他心中苦澀,嘴上說道:“我自小舉目無親,尋叔與素姨讓我有了父母的感覺,你讓我感受到了兄弟的情誼。但我不能這樣下去,我欠你們的太多了,或許你不覺得什麼,但是我過不去自己這一關,你懂嗎?”說到這,龍穀頓了頓,輕聲一笑道:“不管怎樣,我們永遠都是兄弟。”
多少年也見不得龍穀一次說這麼多,龍滅自知他這兄弟,攔是如何都攔不住的,也勉強露出一絲笑意,說道:“幾時走?”
“現在。”
“不見見我爹和胡爺爺?”
龍穀苦笑,道:“不見,見了我怕我舍不得。”
龍穀起身伸伸攔腰,看著眼前的龍穀。殘陽的餘暉灑在這個陪伴自己十六年的少年的臉上,讓他呆了呆,狠狠地抱了抱龍穀,起身便朝村內走去。
看著龍滅故作輕鬆的背影,龍穀眼角微紅,喊道:“明天我就不在了,你多保重!”龍滅抬起手抱在腦後,過程中不經意的擦了擦眼角,頭也不回的喊道:“快滾!”說罷飛快的跑進了家門。
一滴熱淚再也控製不住,衝出眼眶,自龍穀的臉龐滑下,看著這片生養自己十六載的山村,頓時百感交集。朝著村口“古道村”那三個字跪伏而下,重重的叩首。然後從兩人往日休息的石墩上掰下一小塊,小心的收好。三步一回首的踏上官道,直到背影隨著夕陽的餘暉消散,消失在夜幕當中。
其實龍穀瞧不見,當龍滅背過身後的一瞬間,積攢的淚水好似一瞬間迸發出來,眨眼間就變成了個淚人,怕被龍穀看見,所以飛快的跑回了家門。
正在吃晚飯的龍塵尋與林素,見到破門而入後直接進了內室的龍滅,反而沒有什麼動作。因為他們知道,這時的龍滅,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時間。
龍塵尋緩緩將碗筷放下,朝林素看了看。林素隻是微微頷首,輕聲道:“穀兒性子粗中帶細,不要說上許多。”看來龍穀的離去,讓她也興致不高。
龍塵尋緩緩推開房門,動作輕緩,似是怕驚到龍滅。
且說龍穀,踏上官道後便一言不發的埋頭飛奔,似是怕走慢一點,扛不住心中那股回頭的衝動。
正走間,發現夜幕中前方正站著一人。看不清容貌,但那身形龍穀是決計不會看錯的,當下緩了緩步伐,走到那人跟前,神色複雜的道:“尋叔。”
龍塵尋倒是沒什麼表示,輕輕一笑,從懷中摸出一張寫滿了藥湯配方的紙張與一個包袱,交到了龍穀手中,說道:“次序與劑量我已寫清,元丹境時回來尋我,我幫你消除藥力。另外你素姨讓我告訴你,出門在外自己多加小心。”
龍穀接過那張紙,心中百味陳雜。雙膝一軟,便要下拜。龍塵尋輕輕一拖,輕聲道:“你我雖無父子之實,但我從未將你與滅兒分個高下,不必如此。”
輕輕拍了拍龍穀的肩膀,微微點頭,龍塵尋便與龍穀錯身而過,朝古道村走去。龍穀目送著龍塵尋離開,直到身影遠不可查,才將手中的紙張細細收好,輕呼一口氣,在次上路。龍塵尋給他的那個包袱,不用看也知道,裏麵是滿滿的金錠。
龍穀一路疾走,走到落陽郡時也才不過午夜時分。本可以進城找個客棧休息一夜的他,卻走到了城牆下一處,靠著城牆,從懷裏拿出那塊石頭細細的撫摸了起來。僅僅十六歲的少年,眼神中露出了一絲迷茫,他也不知道,這一切是對是錯。
一夜無話,以龍穀現在的體質而言,就算一夜不睡,依舊精神抖擻。略微舒展手腳,到街攤上胡亂填飽肚子,直奔城主府走去。
離著城主府老遠,便有人瞧見龍穀,一群下人立刻恭敬的將龍穀迎進府內。幾個下人準備拉著龍穀梳洗一番,但龍穀執拗的拒絕,說道:“我說幾句話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