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說不知某年某月某時,一老翁獨坐山頭,看蒼山蓊蓊鬱鬱,湖水碧波蕩漾。仿佛春之綠意無邊,仿佛秋之蕭瑟無涯!有風吹過,卷起衣襟競嗚咽。
歎息幾聲,起身踱步,舉目再望,那淘氣的丫頭竟然獨自提裙上山。雖不是健步如飛,卻絲毫沒有女子應有的蓮步輕移之美。不禁啞然失笑:自己竟然小看了她,那女孩兒畢竟不是個說謊之輩。
老者情不自禁的笑著迎上來,“林丫頭,你到底是來了?”
“怎麼?老先生害怕夢兒會貪了您的書?”女子淺黃色道裙,偏頭而笑。
“姑娘說笑了!”老者華發搖晃,日光下蕩起陣陣耀陽的光芒。“實不相瞞!自從上次借出去給人弄丟了許多,我這真是再也不敢輕易外借了!若不是脂硯齋主……”
女子淺淺的行個禮,隨著老者的示意在石凳上坐下。恭敬的笑道:“脂硯齋主雖是我的老師,卻是您的晚輩,您又何必這樣客氣,折殺了我的老師!”
“折殺了你的老師?”老者好笑的搖搖頭,指著女子道:“林姑娘真是讓老朽佩服!那麼,姑娘可有什麼見解?”
女子笑吟吟的起身,掰著指頭頻頻點頭道:“曹先生既不說是請我斧正也不說是請我指教,隻這麼淡淡的問問我有什麼見解……我可真沒有什麼見解!”
老者拈須而笑,卻是不語。女子無奈,隻有托腮凝望,靜靜講道:“其實在我心中,也有一個紅樓故事。隻是絳珠仙草的黛玉卻要有一個美好的境遇,不再輕易為寶玉動情,不再輕易為寶釵算計,不再揭露什麼封建禮教的腐朽。而是僅僅言情,僅僅演繹一場纏綿悱惻或者感人肺腑的愛情故事!”
“那時候,中原大地由秦氏皇族統治,國號秦。南蠻之地是段氏家族幾百年固若金湯的大理國,北有與秦國皇族通婚的遊牧民族大遼耶律氏,東北是前朝時便獨立出去的高麗皇族金氏,西北塞外卻是秦國屬地,雖不是十分安定,也算和平。”
“秦國開國皇帝太祖秦諱征,與其弟秦律打下江山後,賢王爺秦律周遊四方泛舟五湖,不問政事。其後太宗秦孝乃是太祖獨子,太宗在位二十餘年輕徭薄賦鼓勵農耕,國家漸漸昌盛恢複元氣。太宗後便是當今皇帝諱叔燾,如今在位已五十餘載,乃是明君。”
“皇上本是太宗第三子,原本是義忠親王秦伯燾為太子,卻仗勢欺人無惡不作丟盡皇家顏麵,終因意圖謀反早日篡位登基給太宗拿下。其後太宗考察再三,遺詔中傳位與耶律皇後的兒子叔燾,忠順親王秦仲燾降格為忠順王。”
“如今的太子乃是和黛玉的父親母親同輩,名諱承乾。因是皇後耶律雁之子,雖是幼子卻也甚是得皇上信賴,更比幾個沒有名號的哥哥承德、承芳、承昭等威儀的多。府上的太子妃卻不是向來聯姻的耶律家族女子,而是素來低調的東平王府金家的女兒。也是奇了,東宮中太子妃金氏還有木氏與水氏等等姬妾皆是生的女兒,唯有齊國公陳冀之孫唯有三品威震將軍陳林的妹妹陳氏膝下有個男孩兒,皇後示弱珍寶,乳名喚作國寶。”
林夢兒沉醉自己的溫柔故事中不能自拔,直到一陣鷗鷺嘶鳴,才恍然覺察自己身處何鄉。不禁羞愧的低頭,悄悄的撇一眼那老者,悠然的品茶細聽。
見女子停下,頗有些失望的歎道:“怎麼不講了?”
“見過班門弄斧的,卻也沒有見過我這樣班門弄斧的!”
老者諄諄教導道:“不必自責,也談不是班門弄斧!你本就是再講另外的故事,與我何幹?如今卻是我為年輕人的想法歎服了,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