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為時已晚,在義軍毫無防備之下,箭雨將大片死亡帶給了義軍,數百衝在前麵的人已經倒在箭雨下呻吟。
正在觀察的帖兒木也毫不遲疑,大喜道:“奴赤,你的箭法好,快!射死那個揮著大刀的!這絕對是紅巾軍的領頭,隻要他一死,整個紅巾軍就不足懼了!”
奴赤立即挽弓拱箭,瞄準著高樹,靜靜的等待著機會。
所謂守久必失,高樹揮舞大刀已經變得有些遲緩,奴赤趁高樹揮刀撥開左邊箭矢的短暫時間,弓弦一鬆,一箭射出。
“噗!”高樹身體一振,左胸被一支利箭貫穿,大刀無力的掉了下來。
“大頭領!”身邊數位義軍大吼一聲,奮不顧身的將高樹搶下,脫離了金軍一箭之地。
“機不可失!”帖兒木一聲大吼,“兒郎們,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跨上你們的戰馬,拿起你們的戰刀,告訴這群漢人蠻子,金國鐵騎是無敵的!”
所有女真人都是怪嘯著衝上戰馬。
“噢噢!”
營門大開,二千餘鐵騎迅速衝出大營,快速的在營前排好陣勢,隨著帖兒木的馬刀揮下,向著有些慌亂的紅巾軍席卷而去。
“大頭領,快醒醒,快醒醒!”還活著的頭領們都圍著高樹焦急的叫著。
“他媽的,金狗,我跟你們拚了!”
“弟兄們,金狗沒什麼好怕的!我們昨晚殺的金狗還少嗎?金狗,土雞瓦狗而已!”望著越來越近的金兵鐵騎,一位被滿臉血汙幾乎看不出本來麵貌的頭領大聲喝道。
紅巾軍口中“嗬嗬”連聲,如同受傷的野獸般嘶吼起來,見有人帶頭,亂哄哄的向著金軍衝去。
雙方眨眼之間,就已經凶猛的撞在一起。金軍鐵騎陣勢整齊,助跑所帶來的加速度,使之擁有強大的衝擊力。僅僅是一次撞擊,前排的紅巾軍就如同遇到台風的稻草人一般向空中飛舞,還沒等落地就已經被尾隨而來的金軍馬刀砍成碎片,大地被一片片的血液染成了紅色。
“殺啊!”
紅巾軍無視於同伴的死去,依舊衝鋒不止,手中長槍不住攢刺,但是卻是效果有限,金軍鐵騎依舊縱橫向前,帶著鮮明的馬刀收割著一條條鮮活的生命!轉眼之間,金軍已經刺入了紅巾軍的隊列,馬速下降,攻擊力已經遠不如早前,這也是沒法子的事,金兵鐵騎根本就沒有將速度完成提升的時間和距離!
“老二。。。咳咳。。。”正在雙方廝殺正激烈之時,高樹卻是悠悠醒來。
“大頭領,你終於醒過來了?!”獨眼劉一直在守護著高樹,見終於高樹醒來,一個鐵漢子也不由激動的有些落淚。
高樹雖然躺著看不到戰場,但作為一個老兵油子,早已經用耳朵就能明白戰場形勢,“老二,咳。。。不行了,我不行了,不用再管我了,快。。。通知兄弟們撤,再晚。。。就來不及了!”
“大哥說哪裏話,我們起事之時就有過誓言,要同生共死,哪有丟下大哥就走的道理!大哥,你撐住,我背你走!”獨眼劉眼框通紅的道。
“不。。。不行,沒。。。沒用的,我自己知道自己,這傷已經救。。。救不回來了,快。。。快走,去。。。去找易。。。易飛,他今年雖然剛。。。剛剛弱冠(18歲),但論武藝不。。。不下於我,論。。。論智謀更。。。更是遠超於我,義軍隻有他才。。。才能活。。活。。。”話還沒說完,高樹指著易飛的手一下子滑了下來。
“大哥!”獨眼劉嚎叫道。
“二哥,現在不是哭的時候,趕快帶著大頭領撤吧,金兵馬上就要衝破兄弟們的攔截了!”旁邊的親兵焦急的喝道。
獨眼劉猛的抬起頭,擦了一把臉,讓本就滿是血汙的臉更加亂七八糟,抬頭看了一眼激戰一夜本就疲累不堪的義軍,義軍此時在鐵騎的攻勢下已經漸漸出現崩潰的征兆,此時他的心中充滿絕望。
抬眼望了望易飛,身邊所有人都是看向易飛,顯然已經默認了易飛的領導地位。此時情況緊急,易飛也不客套,直接下令喝道:“胡老六,帶著五百弟兄守住北邊的隘口,我把一半弓箭手與你!一定要守住兩個時辰!”
“易兄弟...不,大頭領放心,交給我吧!”胡老六咬了咬牙,點齊人馬迅速前往隘口。
“二哥!吹號,撤!”易飛歎了一口氣,他明白隨著他這一聲令下,所有還在抵抗的義軍都將喪失最後一絲鬥誌,變成一群毫無鬥誌的逃兵,不過為了義軍存活下來,也隻能腹蛇噬腕,壯士斷臂了,跑出去一個是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