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道奇才?”玄清自我嘲諷道,“那都是以前了。”
“人生起落,如日升月降,宇宙演化自然,功成名就隻是一時,失敗也隻是一時,何須太過煩惱。”
辰逸本隻有十六歲,但他說出的話卻老氣橫秋,頗有幾分老者的人生格言。
反觀玄清,此時卻是心緒難平,神色略顯幾分頹然。
玄清不言,沉默片刻才道:“你喝酒嗎?”
“喝!”
“陪我喝!”
“走!”
兩人一路走到酒樓,要了五斤熟牛肉,五十壇烈酒。
白靈運聞到了酒香,立刻從儲物戒裏竄出來,動作別提有多熟練了。
辰逸連忙解釋道:“我養的貓。”
白靈運用貓爪抓起一塊牛肉,大口大口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抱著酒壇豪飲,那樣子看起來格外滑稽。
看他這個樣兒,辰逸恨不得上去抽他幾巴掌。
玄清也不在意,他已經十五年不飲酒,年輕的時候,他意氣風發,殺伐果斷,何等英姿,但隨著地位不斷升高,心中羈絆的東西便越來越多。
他便再也不碰這種讓人衝動的東西。
但今日,他心緒久久不能平下去,又有辰逸那幾句話說到他心中,一時間,他竟非常想喝酒。
辰逸陪他豪飲,不知不覺,已經是傍晚時分,晚霞潑灑在冬日的蒼穹之上,如同性格狂放的畫家完美的筆法,飛揚不羈,絢麗灑脫。
喝完後,突然有熱淚從玄清眼中滾滾而出,久久不語。
這些年,他雖還身在仙客居,但其實心已經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多少年,為功名奔波,而逐漸失去了本性。
他歎了口氣,望著天邊的晚霞,雙眸中映出了滄桑和光明。
“那的確不是道,是執念。”他的聲音格外平靜,“謝謝你,辰逸小兄弟。”
回過頭的時候,他的眼神雪亮如星辰,整個人的氣息都變了。
“不必謝我,是否想通在於我們自己。”
“嗯,我終於知道張嚴為何佩服你,年紀輕輕,心性沉穩,目光深遠。”
“玄清兄接下來有何打算?”
“去了斷這多年的恩怨。”
辰逸提起劍,道:“好,我與你一起去。”
“這事是我和他之間的恩怨,仙客居不是一般的存在,辰逸小兄弟最好不要與仙客居惹上仇怨。”
“你能不顧他們的嘲笑,也要帶我去見那個總掌事,我也能快意恩仇,與你去討個痛快!”
似乎被辰逸的豪情所染,玄清仿佛覺得自己一下子年輕了二十年:“走!”
夕陽快要沉入遠處的群山之下,最後的餘暉將仙客居飛簷上的麒麟染得光輝熠熠。
兩個人落在飛簷之上,影子投射到裏麵,拉得很長。
歐陽傑放下手中的毛筆,頭也不回:“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你又怎麼會舍得這裏呢?”
一道玄色火焰從玄清手指之間彈出,如一道驚虹劃破長空一般絕烈。
火焰擦過歐陽傑的側臉,在他麵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跡。
歐陽傑怔住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