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又響了起來,柳墨渾身變得僵硬,大腦一片空白,他好像聽到有人絮絮叨叨地在說些什麼,可是聽不清楚,
令人不舒服的氣息在緩慢接近,柳墨覺得自己的心髒在劇烈的顫抖,說話的聲音近得似乎就在他的耳旁,他瘋了似的還覺得這聲音有些性感,鬼魅般如同在誘惑著柳墨,他腦子有些混沌,依舊聽不清楚聲音的內容。
柳墨覺得自己仿佛置身於地獄之中,他看到他的前麵有一條路,他回頭,什麼也沒有,除了往前走別無選擇,就好像自己的人生之路一般,無論發生什麼,都隻能往前走,沒有回頭路。柳墨小心翼翼地向前試探,黑暗仿佛永無止境。
他走累了,路的下方忽然伸出一雙爪子,一雙白骨,然後成百上千地白骨從路的下方伸到路麵,柳墨臉色一白,卻定定地站在那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片刻它才顯出全身,柳墨站不住了,居然是一隻貓!不是,是成百上千的貓。
他慌亂地想要往回走,背麵如同剛開始般沒有路的痕跡,他一直身在原地,可他明明走了很久的路啊!他看著那些貓,貓除了爪子,其他地方卻是正常,所有貓的眼睛都綠得發光,它們的目光鎖在柳墨的身上,人貓相互對峙,最前麵的貓張開嘴打了個嗬欠,貓群驀地朝柳墨衝來,柳墨一臉驚恐……
“柳墨我們去夾娃娃吧……”卓悠一開口柳墨便醒了神,卓悠又說夢話了。柳墨發現自己站在窗邊,雙手放在窗上一副正要開窗的樣子,天上那輪圓月的光有些暗淡,柳墨還沒有從恐懼中回過神。
“夾到了,柳墨你有兩下子嘛。”今晚的卓悠總說夢話。卓悠的話音剛落,那個鬼魅般的聲音便漸漸消失了,腳步聲越離越遠,柳墨仔細聽這腳步聲又跟一開始的腳步聲有些不同,女人高跟鞋落地的聲音。
還有細微的瓷器碰撞的聲音,有人在動房間裏的杯子嗎,柳墨睜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點什麼,不,好像就在窗戶旁邊,
一瞬間柳墨甚至覺得身邊有個人就那樣站著盯著自己,想著下一秒如何將自己殺死,或者將他,拖入地獄。柳墨伸著手往四周探了探,沒有人。柳墨走回了床邊,他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到窗邊的。
窗簾又揚了起來,可是窗戶還是關著的啊。醫院總歸不是什麼好地方,晚上待在這裏瘮得慌,說不準這個房間裏曾有什麼人死去了還留戀著花花綠綠的世界,有什麼心願沒有完成,靈魂逗留著不肯離去,柳墨覺得寒氣入了骨。卓悠翻了個身,柳墨想起卓悠還在自己身邊,心裏定了定,他又去看了一眼窗戶,還是什麼都沒有。
房間裏的燈又亮了,房間裏恢複了平靜,燈也許要壞了,也許醫院電源出了什麼問題,柳墨四處看了看,房裏的擺設沒什麼不同,剛剛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是心理作用嗎?柳墨蹙眉,他聽到門口的滴滴聲還在繼續,他想開門,又擔心看到什麼不願意看到的東西。
人總是下意識地回避對自己可能不利的事物,而缺乏勇氣去麵對,因為有些後果我們覺得自己承擔不起。
“滴,滴,滴,滴……”滴滴聲一聲兩聲,這讓柳墨安靜不下來,不想看書了。他在卓悠床前踱來踱去,腦海裏又浮現了之前睡著時那個可怕的夢,還有剛剛出現的幻覺。滴滴聲擾亂著他的心緒,恐懼無聲無息地慢慢在他的心裏蔓延,柳墨現在是一身的冷汗。
柳墨又坐在了卓悠旁邊。他覺得很神奇,卓悠即使睡著,也能幫他逃脫夢魘,剛剛的那些詭異的事情似乎都是因為卓悠開口說話而中斷。
柳墨俯下身吻了吻卓悠的額頭,卓悠的睫毛顫了顫,不大安穩的樣子,明明剛剛還很興奮地沉浸在夾娃娃的喜悅裏。柳墨心裏的恐懼大概因為卓悠消退了一些。可這裏實在是太靜了。他想要找個人說說話,或者就陪他坐在這,兩個人互相看著不說話也可以。
“卓悠。”他其實並不希望打擾卓悠休息,卓悠也還是沒有要醒的跡象。柳墨想著,不如打電話叫個人好了。
人在一個人的時候總是會有莫名的不安,很多事情我們自己無法麵對,所以我們需要友情,愛情和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