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露露,易定楠又查到了一些線索,從他目前已經掌握的線索來看雖不全麵,但最起碼他能確定,露露是一個十足的站街女。她是外地人,十九歲起就來到這裏,可能是呆得久了,口音倒很像是土生土長練就出來的。
現在的她很少出門,這是她的聰明與謹慎之處。易定楠能查到這些,著實費了他很大的勁。
他拿不準,是立即去告訴他爸爸還是再等等?他選擇了後者,他認為露露絕不簡單,還有藏得更深的東西等待他去發現。到時候再和盤托出也許會更好。隻不過像現在這樣天天麵對她,還要討她的歡喜,實在很惡心。
“再忍一忍。”他常常在睡下後這樣提醒自己。“相信很快就可以揪出她的狐狸尾巴來。那時,她一切的虛情假意都將藏無可藏。”
千東夷糊裏糊塗打了千離一個耳光,印象中他很少打她。可能是他想讓愛華母女住過來的心情太過迫切,以至於不能有任何來自他們這一邊的反對。
如今打都打了,後悔也來不及。
千離見千東夷不答應她的請求,一氣之下捂著臉跑了。千東夷以為她這是要去臥室,一個人關起門來哭。但不是的,她一徑往大門跑去。跟之前千葉一樣。
“千離,這麼晚了你這是要去哪兒?”
千東夷話音才落,她已拉開門消失在黑魆魆的門外,仿佛被一股神奇的力量瞬間吞噬掉了一般。
千東夷正在氣頭上,就沒去追。他往沙發上一坐,呼呼喘著粗氣。但是這麼晚了畢竟不放心,他決定去追她回來,應該還沒走遠。然而他找遍整個小區,都不見千離的蹤影。他又拉開桑門喊了幾聲,也是徒勞,根本沒人來應他一聲。望出去隻有漫無邊際的茫茫夜色。
這麼晚了,她能去哪呢?千東夷好比是掉在熱鍋上的螞蟻,無比著急,他可是答應過她媽媽要照顧好她的。這時同住一個樓層的鄰居走過,他一把抓住他,問有沒有看到千離?
“剛剛還看見來著,往街上去了。你們是吵架了嗎?她好像在哭。老千啊,不是我說你,她從小沒媽,你就不能多寵她一點?”
千東夷答不上話來,隻好“是是是”地應著鄰居。他又回去把車開上,根據鄰居提供的方向一路尋去。
街上正夜生活正歡,車水馬龍,哪那麼容易找到一個人。他放慢車速,一邊往前開,一邊搖頭擺腦注意看街道兩邊的人流。人流裏別說有千離,就連長得像千離的人也沒有一個,否則還可以讓千東夷認錯而緩解一下著急的心情。
他一連找了幾條大街沒有找到人後,無奈之下打電話叫來了愛華母女。幫忙找。
“什麼情況,千離怎麼就離家出走了呢?我走之前她還好好的。”愛華問千東夷。
“我就……我就打了她一個耳光而已。”千東夷說。
“就打了她一個耳光而已?”愛華重複著千東夷的話,“好好的,你幹嘛打她耳光呢?你以為一個耳光對一個女生來說是小事嗎?你不知道她們這個年紀自尊心有多強,虧你還是幹教育的。”
愛華這麼說著的時候,千葉卻在一邊怔怔看著她。
愛華住了口,她知道,前不久她還不是一樣打過千葉耳光?
千東夷見她忽然沉默下去,問,“怎麼突然不說了?你再罵幾句我吧,我好受一點。”
愛華瞪千東夷一眼,“還說什麼說,現在找人要緊。”
他們說好三個人分開找,不管找到沒找到,一個半小時後回來會合。然而當一個半小時過去他們回來會合時,每一個人臉上都是愁眉苦臉的,不用問也知道是沒找到人。
“東夷,你告訴我,你們吵架是為了你打算讓我們住過來的事嗎?”
千東夷點頭說是的。“她太不懂事了不是嗎?”
“但你不該打她。”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那現在怎麼辦?”千葉問。
千東夷一時說不出話來,他現在頭腦一片空白,一想到千離也許會遭到什麼不測,他就是有辦法也想不出來了。他稍作鎮定說,“再接著找,但是不能再這麼毫無頭緒地找下去。”他重新做了安排,旅社、網吧等公共場所,是重點查問對象。
千葉幾個地方找下來,還把千離的照片給他們看,都說沒有這麼個人。找了一晚上找累了,她在路旁停下來稍事休息。眼看快進入下半夜。
休息片刻後,她又重新出發。
她走進一家小旅店,“老板,請問您這裏有沒有住進長這個樣子的女生。”把手機遞過去給老板看照片,老板遙遙頭,說沒有。
千葉失望地從小旅店出來。
她站在小旅店門前的台階上,看著滿天燈火,心想是不是任何一座燈火通明的城市,晚上都會有一些人在找尋另一些人,踩著急切的腳步。他們身影匆忙,暈頭轉向,深夜了還在街頭遊蕩,拖著已經疲憊的心做最後一次努力。但是最後又隻能以失望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