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離離。千離厭惡地老遠朝周霸瞪了一眼。
“你玩的哪出?”走過去,她問。
“你先別問,總之今天你全聽我安排,你自然會知道的。為了你不中途退場,那消息我放到最後告訴你。現在請接受我的第一個安排。”他說著把那一抱玫瑰遞給千離,“送你的。”
千離想既來之則安之,不管他耍的什麼把戲,今天就陪他玩這一出。她那七上八下的心一下子平靜下來,揚湯止沸一般。
她把花接過來說,“下一步安排呢?”
周霸笑道,“看你著急的。”
千離就差吐出來了,她這哪是著急呢?
其實說安排,無非都是些小情侶約會會做的,諸如散步、站橋上灑下一把魚食喂那些供遊人觀賞的金魚、照那種快照等等,盡管千離表現得很漫不經心,周霸卻很有興致。
當這一切都宣告結束,千離終於等不了了,問道,“究竟什麼事?說吧。”
周霸卻說,“還差一環,吃飯。吃完飯我就告訴你易定楠的事。跟我來。”說完,一馬當先走在前麵引路,千離在後麵跟著。當走進公園附近一家酒店的餐廳,盡管千離對餐廳內的奢華富麗已有了心理準備,但此時親眼看到還是讓她很震驚。
“周霸,你這究竟唱的哪出啊?!”她又忍不住問。
從餐廳入口起,兩邊各站有一名服務生,向她們敬禮表示歡迎。走到一半,又是兩名服務生並敬禮,直到餐桌,那邊又靠柱子站了兩名服務生,穿著一色的製服。而在五米開外的一角,端正坐著一位小提琴樂手,小提琴已被他搭好在了肩上,隨時準備彈奏的樣子,就等開始。
最後,千離的眼光落在長餐桌上的那一對蠟燭上,兩端各一支,已經點上了在那裏。上頭尖尖的火焰時不時動一下,好像是一隻嫵媚的眼睛那麼一眨。
看著這一對蠟燭,千離像是明白了,又像是不明白。“看這場景,明明是求婚的場景呀。”她想,不禁對周霸的一派天真感到極好笑。他們才多大,明顯不是用於求婚,所以她又有點不明白。
“離離,坐。”周霸把凳子搬離桌子一點,做個請的樣子。
千離坐下。還是那句話,既來之則安之。
周霸走過去桌子的另一端,也坐下。頂燈隨之熄滅,整個大廳就剩下兩支蠟燭光,音樂隨之響起。
千離有一刻的恍惚,說,“這回可以說了吧。”她早按捺不住了,不過直到現在才開口連她自己都覺得意外。說實在的,要她陪周霸在這樣一個環境下吃飯,那還不如直接殺了她來得幹脆。可她偏偏就聽了他的安排,陪他到現在,而且還將繼續下去。
“易定楠,都怪你!”她在心裏埋怨道。
周霸咧嘴一笑說,“急什麼,來都來了,就先好好吃完這頓飯再說。玩了一上午,想必你餓了。”他喊一聲服務生,立刻就有一個人上來把一瓶紅酒起開,然後各倒滿一小杯。
這陣勢,千離真看明白了,滿腹疑惑,說,“周霸,你到底想幹什麼?你要不說,我這就走人。”她站起來做要走的樣子。
周霸抿一小口紅酒,放下,用巾子擦了下嘴說,“離離,到現在這一刻,難道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
服務員陸續把吃的東西上齊。
“我是不明白,什麼心意?”
“離離,”周霸飽含深情地叫一聲,“答應我,嫁給我吧。當然這隻是我們兩個人之間先達成約定,我們兩家的家長都應承了,他們都很樂意,特別是你爸爸,現在就等你鬆口。”說完,隔著長桌望著千離。
千離好久才回過味來,開始還覺得是她自己多想了,沒想到竟是真的。“求婚,天哪!”她在心裏大喊一聲,很惡心,感覺像吞進了隻蒼蠅。
她一刻也不願再呆下去,簡直既好笑,又荒謬,既荒謬,又讓她感覺有點悲哀,別人也就算了,她爸爸居然也跟著胡鬧。拿她當什麼啊?就在這一瞬間,她明白了一切事情皆是因他周霸而起,是他在其中搗鬼,借她爸爸逼她和易定楠分手。
她想起來今天出門時她爸爸曖昧的表情,想必今天周霸約她所為何事他是早知道了的。
紅酒靜靜地倒在杯裏,那種酒紅色在蠟燭光的照耀下,有一種沉鬱而高貴的氣質。隻是越高貴,越讓她覺得可笑,她拿起來一口氣喝下,往桌上一放說,“你把我當什麼啊,那什麼狗屁消息我也不稀罕知道,我走了。”甩手而去,留下一屋子的華麗去講述一個幼稚可笑的故事。
“離離,你等等……離離……”周霸忽地站起來追了上去,口裏直呼著千離。
音樂瞬間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