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天的短信是你發給我的,早知道我會回你的。”
“是啊,是我發的。也難怪你不知道,我一沒說我是誰,又沒說是什麼事,就那麼幹巴巴一句話。對了,你怎麼就撞了周霸,而且還是在這個時候。”
千葉囁嚅著嘴巴,不好意思啟齒把事情說給他聽,就扯了個謊說是從同學家裏出來,正回去。
易定楠說,“這麼晚了,我送你吧。”
不想千葉連連擺手說,“不用不用,真的不用。你這就回去吧,這麼晚把你叫出來,你家裏肯定擔心的。”
易定楠說了句“那你注意點”,轉身往回走,過了拐角後他就躲在那裏,伸出半個頭來看千葉,見她也走起來。不過不像是往她家的方向去。他在心裏奇怪,剛剛看她說話就有些支吾。
想了一想,他決定先不回去,畢竟她一個女生真要遇到點什麼事,連個幫忙的人都沒有。他從拐角出來,遠遠跟了過去,直到了從外麵看起來很像一家破爛回收站的門前。門關著,門縫裏也沒有光透出,顯然是已經睡了。千葉上前輕輕敲了敲門,沒人應,又加大力氣敲,依舊沒人來應她一聲。
她不禁又著急起來,難道裏麵沒人?她再敲門,門不但沒開,倒把別人驚醒了,披著上衣出來問她什麼事?
“請問這家的婆婆哪裏去了?”
“她啊,這兩天回老家了,可能要過些日子才能回來,你也別敲了。”
“哦。”
千葉道了歉,垂頭喪氣往來路走,隻見一個人忽然從電線杆後麵出來喊她一聲,“千葉。”
千葉吃了一驚,看清楚是易定楠,更是吃驚,說,“你怎麼在這裏?你不是回去了嗎?”
易定楠也不回答她,指指她剛才敲過的門說,“難道那是你家?不對,如果是你家,不可能不開門的。千葉,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千葉好久後說,“是我媽啦,她不知怎麼了,今天把我趕了出來。這裏是一位回收垃圾的婆婆,本來打算來這裏求她留我一晚,可是她也回老家去了,我真不知道還能去哪裏?”剛剛她還很著急,此刻看到易定楠,那著急害怕的心情眨眼之間不見了。她說完看著他,似乎不論什麼問題或者麻煩,他都會替她解決。
易定楠說,“這樣啊。好在今晚不是很冷,這樣吧,我們先找個地方坐坐,再想辦法。”
他們在一條木凳上坐下,白天的喧囂此刻都已平靜下去,整座城市就像是一個入睡的孩子。易定楠看著空曠而冷清的街道,心想如果把千葉帶回家去,他爸爸肯定不準,前兩天千離就是一個例子。
想著想著,隻聽千葉忽然說,“其實這樣坐著很好。”
易定楠說,“你會冷的,感冒了怎麼辦?”
說是這樣說,不過除了這樣坐著,他還能怎樣?他看千葉不斷搓著兩隻手,就跑去那種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買了一雙手套回來。“給,你戴上。戴上就不那麼冷了。”他說著把手套遞過去。
“隻一雙,你戴吧。”
“錢剛剛都給了周霸,隻夠買一雙。沒事,你戴著吧。”
千葉就戴上了,兩人各坐一側說著些話,有路燈光照過來把影子投在地上。
第二天清晨,千葉在環衛工人的清掃聲中醒來時,發現自己靠在易定楠的肩上。她像是突然通了電,一下子坐直身子,兩邊臉頰跟著一紅說,“我回家了。”
說完這話,她從凳子上站起來就走,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手套也忘了還給易定楠。
易定楠看著她走遠的背影,在蒙蒙天亮中一直目送她在街道中消失。他也立刻站起來回家,到家時,天已大亮,隨便洗漱一下就背上書包去學校上學。
自從那天晚上千離從易定楠家裏離開,他就沒有再見過她,而她也沒打過他一個電話。快期末考了,大家都在忙著複習,他想千離大概也是這樣,在為期末考而緊張忙碌著。
千離被她爸爸一耳光扇倒在地上繼而昏迷後,沒有再醒來,她爸爸忙不迭把她開車送往醫院。
當她在醫院醒來,緩緩睜開眼睛,朦朧中,她爸爸坐在床邊正看著她。“你醒了。你知道嗎?你從昨晚一直昏迷到現在,可嚇死我了。”千東夷笑道,長舒一口氣。
“昏迷?”
“對啊。”她爸爸說,“醫生說你因為淋雨,有輕微肺部感染。至於昏倒,那是你一直沒吃東西導致的,你也真是,怎麼就不吃東西呢。你這樣不懂得照顧自己,我會很擔心的。”
千離喊聲“爸”,掉過臉去,眼淚從眼角那裏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