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步忽有點結巴,沒想到易定楠會突然這麼問,說,“能是我什麼人,無非是我朋友的女朋友唄。再說了,誰不氣憤。”
易定楠笑著說,“我就隨便一問,看你這急的。你說得對,的確他校長罵錯人了,關千離什麼事呢?”也憤憤不平起來,說著就到了,充滿現代感的科技館巍巍聳立在眼前。他們進去大門。
從大門進去是一個幾仗見方的院子,青石板鋪地,兩邊挨圍牆栽有青色鬆柏,三三兩兩的人不斷進進出出。主要是中學生居多。在公布欄那裏圍了好多人,他們走過去,站在先來的人後麵,直著個脖子望裏邊。但是人頭攢動,根本看不見牆上貼著的評選結果。
正在他們左扭右歪朝前麵看時,易定楠的眼前忽然有什麼玻璃似的東西晃過,那麼一閃。很熟悉的樣子,可是才一轉眼已消失在人群裏。他眼睛眨了眨,在黑壓壓的人群裏仔細分辨著,哪裏還在。等了好一會兒,前麵的人終於走掉一批,他們才得以上前看到結果,一等獎後麵,一個叫千葉的名字赫然在列!
本來也沒什麼,叫什麼名字的人沒有?但是這個葉字,電光火石之間讓他想起了之前撿到的一個玻璃瓶,玻璃瓶上麵就吊有一個葉字。這本來也什麼,難道說就是同一個人?太有可能不是了。隻是乍一看到,才突然這麼覺得,易定楠在心裏好笑,他大概是太想找到那個人了,才這樣生拉硬扯一般瞎猜側。
許步叫他進去裏麵正廳看展出,他跟著進去。從已經看完出來的人的嘴裏聽到,一等獎獲獎作品特別不一樣,不但創意別出心裁,更難能可貴的是,作品所用的材料都是一些很平常的東西,廢物利用起來的。易定楠還好,許步聽了,早按捺不住跑進了展廳,一下沒了他的人影。
易定楠不急不慢走進展廳,展館裏,人流穿梭。每一件作品都被固定在一個位置上,被一束雪亮的燈光照著,而在一邊放著一個矩形的牌子,用來標注作者以及所屬中學。除外就是獲獎辭,寫明作品獲獎的理由與獨特之處。前來觀覽的人,在一件一件的作品前麵駐足徘徊。幾個人一起的,不時輕輕議論幾句。
其中有一角圍觀的人最多,易定楠猜想那應該就是一等獎獲獎作品。可不是,瞥眼間看到許步正往人群裏麵擠著。原來他還沒有擠進去。易定楠不禁一笑,找人少的幾處作品看了看。
他忽然想起來千離的作品,不知道在哪裏?不知怎的,他倒忘了。
找了一圈才找到,立即眼睛一亮,在前麵停下來。同時在觀賞這幅作品的還有一個女生,她看他一眼,問道,“這幅作品的作者是你什麼人嗎?看你這麼高興。”
“我女朋友。”他想也不想地回答,甚至都沒扭頭看看這女生。
“我很喜歡這幅作品,其實在我看來比我的都要好,絕對夠水平評一等獎。可惜了。”
“是嗎?謝謝。”
易定楠淡淡應著,還是沒扭頭,然後才想到她說“比我的要好”,這才轉過臉來。兩個人麵對麵,在強光之下都看得清楚。
“咦,是你。”相視半響後,他們異口同聲說,都一臉吃驚的樣子。
說過這話後,也不知是因為還沉浸在吃驚裏沒回過神來,還是因為其它原因,誰都沒有再說話。呆呆看著對方,在這小小展廳內,仿佛千百年來一直都這樣,從沒有改變過。又由於光照的關係,麵前的人纖毫畢現,是這樣真實,即使有恍若隔世之感,也明明白白知道這不是夢裏。
“你喜歡這幅作品?”終於,易定楠打破沉默說。手指了指。
“嗯,很喜歡。可能是隻有兩個名額,才沒有評上一等獎。”
“你剛剛說比你的要好,這麼說你也有作品這裏?”
女生又點了一點頭說,“嗯,就在那邊。”她也指了指一處。易定楠順著她的手指方向看過去,正是那人最多的一處。
“這麼說,你得一等獎了,你就是千葉?”他說著偏了偏腦袋往她背上的書包瞧去,一隻玻璃瓶映入眼簾,吊在書包的一側。再看她的頭發,短短的齊肩式,不是她是誰?
“我是。”她說。
她見易定楠不說話,又說,“開始我還不太確定,原來真是你,你就是那一次趕公交沒趕上的那個人。”
易定楠聽得一頭霧水。哪一次?千葉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繼續說道,“快兩個月了。那一天你因為沒趕上,司機又不給你停車,氣得嘴還這樣地一撇。”她說著模仿起那樣子來。“但是後來公交車還是停了,是我硬叫司機停的。記得了吧?”
易定楠“哦”的一下,記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