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開始了,冥浩便沒有再看那些保鏢一眼,而他也隻看了車內三人僅一眼。流火的劍光傾瀉在黑蒙蒙的鳳鳴橋上,黑色的火焰分裂開來化成橙黃綠青藍紫紅七種顏色,威力雖遞減但攻擊速度和效果卻可以遞增,隨著冥浩的極速舞動,霎時之間流光溢彩熱浪滔天,哀嚎遍野血流成河。冥浩仿若一隻穿花蝴蝶,極速地蹁躚於血紅色的曼珠沙華之中。曼珠沙華的倒披針形的花瓣一瓣瓣地逐漸凋落,那不是冥浩又砍下了一顆頭顱,刺穿了一枚心髒,劃開了一肚肝腸,斬斷了幾隻臂膀,不,冥浩的殺戮隻有成片成群成堆,他的動作行雲流水快到無法看清,但每一次攻擊都會有二十個以上的忍者被屠戮或擊殘。
他的身影閃現在那輛唯一幸存的轎車的周圍,除了血液和殘肢斷臂還沒有刀刃碰到過車身。車中的美女司機早就恐懼地捂住了耳朵閉上了眼睛,崔明烈不愧是廝殺半輩子的地下大佬,他臉色蒼白中透著股堅毅,隻是眼神有些迷茫,因為他怎麼也想不到他的眠哥會這麼對他和她。蕭姒的臉色同樣很蒼白,但蒼白中卻詭異地浮現兩抹粉紅,她的雙手緊緊絞在一起,強忍著不安和恐懼,璀璨的眼眸追隨者外麵那個瀟灑俊逸、血氣十足的男人。她隻盯著自己旁邊的那扇車窗,因為冥浩的身法太快,根本無法抓住,而隻盯著這一扇,冥浩一會兒就會跳入她的車窗、她的世界來。
就這樣,冥浩孤身一人咬著牙與仿佛沒有盡頭的忍者鬼團戰鬥,忍者的殘肢斷臂已經堆積如山,嘩啦嘩啦嘩啦,屍體和腥臭的血液不斷地墜落到水深流急的盧水河中,大量的屍體和血液的彙集,居然讓這條五百米寬的河流逐漸減慢了流速。直到夜幕降臨,月亮高垂,透過清冷的月光,盧水河上浮著一層黏稠厚厚的油脂,不過從鳳鳴大橋上掉下的屍體已經很少了。看來,戰鬥接近尾聲了。
鳳鳴橋上,冥浩幹淨利落地擰掉了最後一個忍者的腦袋,當看著忍者紅色的眼睛逐漸熄滅,冥界終於如釋重負,殺人殺到手軟也算是一種修行。此刻的他渾身疲憊,但眼睛依然清澈深邃,他抬頭對著高懸於夜空之上的明月微微一笑,然後走向那輛置身在屍山血海中的黑色轎車。
血魂靈魄早就被冥浩收了回去,因為它雖然威力巨大,但對冥浩的體力和靈力消耗也極其龐大,所以使用血魂靈魄時機時間都極為重要。冥浩走到轎車前,簡單地揮了幾下手,用冥火將纏繞黏貼在車上的各種穢*物清理掉,然後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冥浩雖然渾身是汗但衣服卻沒有一絲不幹淨,這都得益於冥浩戰鬥時在衣服外圍簡單覆蓋住了薄薄的氣罩。
車上的蕭姒、美女司機、崔明烈看著完好如初的冥浩,心中都不由得呼出一口大氣。冥浩的話本來就不多,現在大戰了幾個小時渾身疲憊,所以隻是和美女司機說道:“此地不宜久留,快點離開吧。還有橋上的路會有些難走,交給你了。”
“嗯,你放心吧,這些事情小意思。”美女司機這樣斷言不僅是因為她自信的駕車技術,還有對這輛改裝防護車的信任。三分鍾後,他們終於駛離了朱紅色的鳳鳴橋,安心地朝水仙會館開去。
在盧水河的下遊,距離鳳鳴橋幾千米的地方,在奔騰的水麵上靜靜地站在一個人,他身著麻布道袍,身形更是一根竹竿。可是這根竹竿在水流湍急的盧水河上卻如履平地巋然不動。他的麻布鞋下踩著一顆戴著黑色頭巾的忍者的腦袋,上翻的腦袋露出兩隻空洞無物的眼睛。
葛致靜身前有一道白色的符鎖,符鎖長達五百米,巍巍然架於盧水河之上。從上遊鳳鳴橋上掉下來的屍體、衣物、血液都會被這道符鎖快速淨化掉。
感受著冥浩的離開,葛致靜有些無奈地搖搖頭,“毀屍滅跡,要做的徹底才行。”
葛致靜右手食指中指相並如劍,對著鳳鳴橋輕斥:“去,碎。”
一聲“去”後,龐大的鳳鳴橋橋身先是發出雷鳴般的撕裂聲,然後便如切豆腐般被葛致靜的武器攔腰截為兩段。一聲“碎”後,逐漸向下崩塌的橋身連帶著上麵的無數屍體轉瞬之間便被切為無數碎片,啪啦啪啦地掉入下麵的盧水河中。
感覺都收拾好了,葛致靜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將腳下的頭顱踢向符鎖,灌滿了一道袍的清風和明月的葛致靜便悠然自得地飛離了此處。寂靜清冷的空中隻留下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冥浩,我和你的武鬥,也快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