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人間 第二十二章 黑霧白羽,生死界限(2 / 3)

“師傅,徒兒終於看到了您要徒兒看的東西,按照您的遺命,徒兒馬上就要出山尋找了。在走之前,有些話一直沒敢跟您說。師傅,其實徒兒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什麼孤兒棄嬰,而是您雲遊天下所尋覓來的孩子。徒兒不恨您,而且壓根就沒想著去尋找生身父母,再說真正的原因還是徒兒的根骨材質實在是太過於驚天絕地導致的。您目空一切還自稱高人沒想到連這都看不開,難怪修行上會被徒兒超越。師傅,徒兒要走了。您的教誨徒兒都牢記在心,一直以來謝謝您。”

恭恭敬敬地磕了九個響頭,留下了一個不深不淺的凹陷,葛致靜挺身站起拂去額頭上的泥土和眼角的濕痕,口中朗讀著老道士生前的經典語句,毅然決然地轉身,大踏步向山外走去。葛致靜那瘦削得仿佛竹竿的身體霎時變得頂天立地起來,滾滾紅塵、芸芸眾生,一個嶄新的天地將在他的腳下浮現。

在昊日之下,一個空蕩蕩的山穀裏回想著漸行漸遠的聲音:“天尊者極道之宗元,挺生自然,消則為氣,息則為形,不無不有,非色非空,不終不始,永存綿綿。居上境為萬天之元,居中境為萬化之根,居下境為萬化之尊,無名可宗,強名曰天尊……”

“……生萬物而不為主宰,禦萬化而不為言,至尊、至極,仰之則彌高,攀之則無階,杳杳冥冥,故世人尊之如天。”葛致靜目光平靜如湖水,在冥浩深邃清澈的目光下終於念完了這段不長不短卻極有深意的開場白。

冥浩和葛致靜兩人相距二十米,都在觀察著對方,也都在小心提防著對方。冥浩在這個道士身上明顯感受到了強大,以及強大背後所預示的危險。與這個竹竿道士相比,剛才一番大戰的四聖獸實在是微不足道。就像品嚐豪華宴席前的漱口水,可有可無得很。

“在下葛致靜,太一觀掌門。”竹竿道士聲音洪亮,氣息綿長雄渾,冥浩隻是從葛致靜的一句話裏就已經感受到了對方的實力深不可測。

“冥浩。冥府的冥,浩浩然的浩。冥府的傳人。”對於強大的對手,冥浩願意給予一定程度的尊重。

“冥浩嗎,好名字。起先聽這裏的當家說閣下是冥府的弟子,在下還有些不以為然。沒想到真有這樣的修行門派,哈哈,在下曾雲遊天下,原來仍是山野莽夫,孤陋寡聞啊。”

“那麼你這位山野莽夫擊碎了防護罩,從十米的高處跳下了是為什麼呢?”冥浩指了指競技場上的觀眾微諷道。

競技場上的觀眾因為葛致靜突然的一擊,已經從先前的狂歡中冷靜了下來,現在所有人都在打量著這位強大的不速之客。被葛致靜輕鬆破壞的防護罩並不是好看的擺飾或者好聽的噱頭,而是極其先進的科學結晶。在之前冥浩等人與四聖獸的戰鬥中,防護罩無數次擋住了四聖獸引起的餘波,保護了觀眾的安全,所以它的防禦力絕對不容置疑。

“怎麼回事,表演還沒結束,又有一場大戰?這兩百萬花得太值了吧。“

“這個道士打扮的竹竿很厲害啊,防護罩都能一擊而破,作為二十四號的對手,哈哈,這下有好戲看了。”

“上啊,二十四號,我支持你,幹掉這個臭道士。”

“好糟糕,居然是COSPLAY,還是這麼老的竹竿大叔,快滾吧。”

“二十四號,好帥好帥,我愛你,嫁給我吧。”

“二十四號……”

聽著現場觀眾黑白分明的呼聲,葛致靜隻能無語地笑了笑,然後頓了頓,感受著身後十米處散開來的殺氣,對冥浩說道:“看來在下很不受歡迎啊,或者說閣下實在是太受歡迎了。果然是皮相好最為重要啊。”

“人都是視覺動物,對美的渴望、對美的欣賞、對美的享受是他們活著的最大樂趣。而且不否認我的皮相的確勢不可擋。”冥浩臭屁地應答著葛致靜的感慨,然後看向葛致靜的身後,大壯一行幾十號人手持利器雙眼血紅,隻要葛致靜有什麼危險舉動他們馬上就會衝上去,哪怕他們知道這個竹竿道士是個可以輕鬆要他們性命的硬茬。

“大夥馬上住手,他不是你們可以對付得了的。”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大壯你現在就帶著大家夥到醫療室療傷,其他的不用你們擔心。他,我對付得了。”

“好吧,二十四號,你的實力我們當然不會懷疑。我也知道我們在這裏隻會拖你的後腿……我真沒用,什麼忙都幫不上……你救了我們一次又一次,我卻……”看著這個九尺大漢淚腺崩潰,冥浩不知為何很開心地大笑了起來,笑聲爽朗而漸漸放肆。

止住笑聲,對著大壯等人微微抱拳,朗聲說道:“各位,請回去安心療傷,過會兒等我料理完這個臭道士,再與大家夥開懷暢飲一番,以慶祝我們今天重新獲得了自由,怎麼樣?”

“好,好,你要小心啊,我們在裏麵等你。還有臭道士,如果你傷了他,不管你多麼厲害我們拚了命都不會放過你的,哼!”

看著大壯等人走進了石門,葛致靜沒有絲毫在意大壯剛才說過的話,對著冥浩說道:“在下雲遊天下,所見修行者也有不少,雖各個門派乃至各個修行者的修行法門皆都不同,但在下實在不曾見過像閣下這種。施展威能時全身上下無絲毫天地靈氣的波動,更無與天地溝通契合的感應,所有能量全出自身體內部。奇哉,怪哉!”

“所以你要怎麼做?”

“快人快語。在下出山五年,一直在尋找著一個潭中景象,此景象非人非物非事,不可捉摸難以言明,故尋找五年仍一無所獲。然天意造化,在閣下身上,仿佛存在著些許可能與機緣。所以在下要和閣下比試一番。”

“如何比試?”說出這句話時冥浩雙拳緊握,身上的血液都要沸騰了起來。冥浩並不是一個“以戰養戰”的狂熱修行者,但這次他本能地期待與麵前的人間修行者一戰。不僅可以通過實戰檢驗一下最近的修行成果,還可以借此了解一下人間修行者的實力深淺。

葛致靜不愧是道士,涵養耐心都很不錯,他慢條斯理地繼續說道:“比試不外乎兩種,武鬥和文鬥。武鬥,說白了就是拳腳相加,野蠻的很,而且如果真的開打這裏的建築和生靈必遭塗炭,所以在下推薦文鬥。文鬥呢則簡單有禮的多,就是比一比我們對天地靈氣的操控程度,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