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隻是能感覺到這宋府之中陰氣十分重,但是一到了晚上,那就有著回到了陰山鬼城的感覺。斑斑點點的磷火不知道什麼時候升了起來,到處亂飛,隱隱還能聽到哭聲。幾處磷火畏縮著想要靠近傅說,卻被這傅說身上的神光一逼,就遠遠的躲開了。
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活人身上的旺盛的氣血,對鬼物的傷害也是極大,絲毫不弱於陰氣對人的傷害。何況傅說這種煉精化氣的修士了,身上的陽氣都已經都開始化為了法力。
這時候,傅說張開了眼睛,站起身來,眼中的神光在猛然一亮,旋即消失在眼底。他活動著手腳,往前院之中走去。
今夜天陰,暗無星月,正是那些魑魅魍魎們幹寫見不得人的事情的好時候。他冷笑一聲,說不得我這把覆雨劍也要飲盡不平血了!
前院的法事還在持續著,是一個七天七夜的水陸道場。一班子從道觀裏麵的道士,正在行著法事。就算這般,那些磷火也是亂飛,甚至圍著法壇打轉。
宋府的一家老小都披麻戴孝,哀哀而哭。這宋府的主人似乎是前任的朝廷禦使,剛剛致仕還鄉,家裏的老娘就去世了。而且不知道怎麼,還鬧起鬼來。往往白晝見鬼,夜則床下磷飛,牆角鬼哭。整的闔府上下不得安寧!
這一家老小都集中在前院之中,不時的給在火盆之中添些紙錢燒化了。這時候,急看到了一個年輕的陌生書生,腰裏還掛著寶劍,居然從內院裏走了出來。
這一家老小都沒反應過來,呆愣愣的看了半天。半晌才站出來一個一個四十來歲,相貌清臒,頭上還戴著白布孝巾,穿著麻衣的老者,沉聲問道:“你是何人?怎麼出現在我家中!”氣度儼然,自有風範。
傅說大笑兩聲,剛準備說話。那老者語氣就沉了下去:“你是來殺我的?死於不義,君子恥之。也罷,也罷,世事如此,就是不甘心又能怎麼樣?想取我宋玉叔的大好頭顱,那就來吧!”
“你就是宋寬宋玉叔?”傅說心裏咯噔一聲,原本還在大笑的聲音自然卡在了嗓子之中。怎麼也沒有想到鼎鼎大名的宋寬宋玉叔就是眼前這個老者,難怪府中居然會有玄黃之氣護持著。
“你不知道我?”宋玉叔有些意外。
傅說當然不知道這是誰家的府邸,原本隻知道是一個姓宋的禦使,但是絕對沒有想到居然就會是宋玉叔的。他原本哈哈大笑的對象,自然也不是針對著這家主人!
“天下何人不識君?”傅說道。
傅說剛才從京城出來,自然知道兩年前發生過的一個轟動朝廷的事情。一個剛剛被提拔為禦使的官員,因為皇帝迷信長生之術,不理朝綱,以死上疏,條奏《直言天下第一事疏》,觸怒當今皇帝,皇帝讀罷此奏疏,當時在深宮之中就要拔劍去殺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