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知道?區區一壺通仙曲能喝醉一個地元中品境的靈師嗎?你別以為他們都是傻子,除了王庸之外,那些人都知道你是在假醉,隻不過礙於朕的麵子不想點破而已。”
劉揚一陣冷汗,忙跪了下來,認錯道:“請皇上恕罪!”
“算了,起來吧,你也算將功補過,朕也不打算追究。”皇帝將身子慢慢挪到窗戶邊,看著半空的明月,淡淡一笑,“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這首詞當真是你所做?”
剛爬起來的劉揚愣了一愣,隨即點了點頭,肯定地答道:“陛下不相信草民?”
“還稱草民?”
“呃…微臣用項上人頭向您擔保,若是有人可以證明是他所做,臣願領罪!”劉揚就不信了,蘇東坡的水調歌頭那麼有名,如果有人先寫出來,哪裏還有可能不流傳於世。
“是嗎?以你這般年紀。”皇帝掉轉過頭,看了看劉揚,搖了搖頭,臉上盡是狐疑的表情,“千裏共嬋娟?是我太老了嗎?”
“你走吧,記得給朕長長臉,這狀元郎若是跑了,枉費了朕給你的這個人情。”劉惠揮了揮袖子,不動聲色地道。
“微臣謝過皇上!”劉揚鄭重地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頭,他知道皇帝所說的人情,就是讓他借用王庸的後背當桌案的事情,沒有他的默許,王庸怎麼可能就範,就這一點上,他應該道謝,“不過臣有朝一日,一定會為嶽父大人討回應有的清白!”
聞言,劉惠皺了皺眉頭,良久,歎了口氣自語道:“看你造化了,說起來,劉章的死,跟朕終究有些關係,朕能做的,也隻有今天這些,其餘的,朕不想過問。”
“那微臣告退了!”
“嗯!”劉惠點了點頭,“你喝醉了,還是讓順全帶幾名衛士,把你抬回去吧。”做戲,當然要做全套,即便是有人知道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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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大街,天空明月高掛,銀輝灑射在顯得有些寂寥的寬闊大街上,如白銀素裹,靴子踩在落葉鋪滿的街麵上時,可以很清晰地聽到沙沙的聲音。
秋意已漸漸濃鬱,大街上並沒有多少行人,不過在承天南門的門口,有幾條人影正拖著看起來有些沉重的步伐,緩緩地朝一隊看起來是來迎接他們的衛隊走去。
細眼一看,是剛剛從皇宮裏出來的蔡陽和經略詹事府左都督王庸二人。
“大人,下官今日給您添麻煩了。”剛出南門,王庸便一臉歉意地向蔡陽躬身賠罪。
蔡陽雙目一眯,抬頭看了看天空的月亮,搓了搓有些發涼的雙手,側頭看了看身旁這個眯著小眼睛的心腹,淡淡地應道:“你沒做錯什麼,有什麼好道歉的。”
聞言,王庸更加惶恐了:“大人,若不是屬下嘴拙,也不會給大人惹那麼多事情啊。”
經略詹事府是除天子六大親軍外,天下所有軍事力量的最高領導機構,詹事府最高長官是鎮軍大都督,一般來說大都督是虛設,通常由太尉兼任,下麵是左右都督,所以左都督其實就是詹事府的最高長官。
但名義上,蔡陽才是詹事府的最高長官,加上王庸本身就是依靠著蔡陽才攀上左都督領右將軍的職位,自然對蔡陽是言聽計從,他也把自己視為鄴侯府的最忠貞的死黨。
甚至如果不是因為他和蔡陽兩人年紀相差不大,而且王庸還娶了蔡陽同父異母的妹妹,還會考慮幹脆直接拜蔡陽為幹爹。
蔡陽再度看了看一臉誠惶誠恐的王庸一眼,眼神露出一絲不耐,嘴上卻依舊耐心地解釋道:“老夫說了不怪你,就不怪你,今日之事,擺明了就是皇帝要給我臉色看,你,不過是剛好送給給他當棋子而已,皇帝知道你脾氣火爆,又對老夫忠心耿耿,再加上你對那些風花雪月,文學詩詞一竅不通,這才故意召你入宮,尋找機會,借你的弱點打壓老夫。”
“否則的話,把你這個不相幹的人召到皇宮幹嘛?”蔡陽說完,睥視了他一眼,複又閉上雙目,擰緊了眉頭繼續思考他自己的問題。
“姐夫,皇上不是對您一向信任有加嗎?”王庸小心翼翼地湊上前,“有蔡妃娘娘在,大人一定可以巍然不倒。”
“哼!”蔡陽輕哼了一聲,“那是以前,現在形勢已經發生很大變化了。”
聞言,王庸不由得是伸手撓了撓頭,滿臉迷糊:“下官有些不明白,還請姐夫指點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