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在阿尋懷裏,徹徹底底的痛哭了一夜。兩天後,我和離又尋將他葬在雪洞裏,用雪封了那個洞口。那顆海螺一直握在他手裏。
你喜歡這,白茫茫一片,最容易湮沒人了,也最容易接納你的一切……
多年以後,他才和我分享了他的第三個秘密。那顆存有我和時秀過去的海螺,我哭泣尾聲,是他的懺悔。
“龍依,我不能接受我的一生……“
“你真的很傻,雲芷也是,但她卻沒有你幸運。“
“我害過很多人,負過很多人。我行俠仗義是為了殺人抽魂,我成了東紫真君眾多傀儡之中最不起眼的一個……“
“謝謝你愛過我,謝謝你不恨我……“
我依在阿尋身旁無聲落淚,怨恨老天為什麼要他陷入這錯誤的悲劇裏……
耽擱了三天的時間,雪域上集了千軍萬馬,各宮各派各荒幾乎都派了人來圍睹我們。
離又尋和我一起,與青冥搏殺上千回合,他身受幾處重傷,我體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夙來手持青冥劍昂立於我們之前,風雪不掩。
而我們卻早已狼狽倒在地上,任由風霜拍打。我爬過去,將他抱起來,他強撐著身子勉強對我笑了笑,那蒼白的臉並不是第一次浮現在我腦海裏。
“依兒,又將你至於這刀光劍影中,是我……咳咳……是、是我無用……“離又尋無力咳著,我捧著他的臉,“阿尋,以後再不要一個人擔著了,是火海是刀山我都要和你一起……“
青冥劍並沒有讓我們依偎太久,夙來緊繃著臉,劍上淌著血,雪地裏開出一處又一處紅梅。離又尋手中無邪緊了又緊,顫抖不止,他咬著牙極力的想要控製住手臂的抖動。
“卑鄙!”
我吐出這兩個字後,繼續撫摸著阿尋的臉,將額抵上他的額頭。他在我懷裏掙紮,但是因為真氣消怠盡,仙氣破損,又因為我破了命格,隻能眼神不甘瞪著我們前方的夙來。
“有我這在,輸贏又怎樣?”我勸慰著他:“阿尋,我雖沒有你的能力,支撐繼護著兩個人的命脈,但我願意和你一起長眠地下,我曖不熱你的身子,可以陪你一起冷著。我不想讓你這麼累,讓你忙到忽略掉我們真正想要追尋的東西。”
“再、再試一次……”阿尋想要掙脫掉我束縛,無邪插入雪地。劍上血結成冰霜,沒一會被風霜蓋了個嚴實,“那是什麼?”
我仰臉朝上望去,漫天飛雪中,頭頂一隻仙鶴一隻神獸正往我們的方向駛來,是龍泉。
他落地後迅速擠在我和阿尋前麵道:“小依,我來晚了。”
我真的沒有想到龍泉會來,那藍衫的背影在我眼裏,從來沒有這麼高大過。我苦笑著說:“你來瞎攪和什麼?”
“小依,你帶尋大哥先走……”
“我的事情你別管了。”我拒絕,“照顧好爹娘……”
“逃了得九重天,逃過了北荒,終是逃不過宿命的,不句,你三千年修為自我毀滅實屬可惜……”
“少費話,東紫那老貨呢,有能耐你們一起上。”離又尋用盡最後力氣,在我的攙扶下站了起來,風雪中,很是單薄,風將他的衣袖吹的翻卷浮雲,連帶著他的發也蒼白如雪。
而這個時候,一隻純白鳳凰於茫茫白雪中舞來。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阿尋便抓了我的手,哞力跳到神獸上,回頭一個字:“走!”
待我知曉時,已躍了百丈遠,後頭騎著仙鶴的龍泉緊跟著,他不住的朝我擺手。
“哥……照顧好爹娘……”我衝著他喊道。
他抿唇笑了,朝我重重點頭。隨機與我們分道而行,飛奔於萬裏之外。
青冥的人抵住了東紫真君的人,東紫真君抵住其它荒地封神的人。而若姑姑領著一個普通的凡人女子,她站在我們身邊,張開了劇大的翅膀,掩蓋住了我們頭頂的天,仰止住了千年雪域,也抵住了青冥戰神。
逃出雪域,乘著爹娘傳過來的神獸與愛的人潛入海城,然爾,我們的亡命天涯路才剛剛開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