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讓我溜進觀景殿的別墅裏偷錢?”
“無論如何,我需要那筆錢,非常需要。”
“如果我幫你,有什麼好處嗎?”
“我想知道的關於阿利多西的所有秘密,都可以告訴你。”
杜喬急切地插嘴:“別理他,他說不定是在騙你。”
諾爾挑眉道:“我保證,這個秘密絕對可以扳倒阿利多西。你們想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吧?”
“你怎麼能保證?”
“好吧,我可以稍微透露一點,佛朗西斯科?阿利多西,大名鼎鼎的帕維亞樞機主教,教皇的禦用財務官,實際上是個殺人害命的劊子手,而且他手上可不止一條人命,從十幾年前開始,他就慣於興風作浪、埋藏禍根了。其中有個禍根還和教皇有深刻的淵源,要是教皇知道了一定會大怒的,隻要是個理智正常的人知道這種事都會發怒。怎麼樣?聽起來夠值錢嗎?”
“和教皇有關係?你是說他做了什麼對教皇陛下不利的事嗎?”
“把錢拿來,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沒有錢,多一個字我都不會吐的。”
杜喬打心眼兒裏不喜歡這個放蕩無禮、又有野心男人,哪怕是為了扳倒阿利多西,他也不願意惹上諾爾。在杜喬看來,諾爾知道的事情太多了,知道的多有知道的多的好處,但是壞處也是很明顯的,今天他可以為了錢出賣阿利多西,輕易把秘密說出來,誰知道明天他會不會為了更大一筆錢出賣杜喬和約拿呢?他知道的事情又的確非常值錢。
這時候,約拿開口了:“你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我和杜喬商量一下再說。這件事不急,即使要進梵蒂岡偷錢,也需要縝密的計劃,梵蒂岡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他意在拖延,也是想先觀察諾爾兩天再做決定。
諾爾卻說:“我現在找不到地方安頓,阿利多西派人全城搜查我,哪裏都不安全。”
杜喬冷眼相對,心想,你也有這一天。
不料,這時候安傑洛插話:“如果你們信任得了我的話,讓諾爾先生先住在修道院吧,顏料工作室的倉庫裏有一張小床可以給你睡,隻要扮作臨時來幫忙的雜役,沒有人會注意到的。安全我可以保證。阿利多西剛剛從修道院辭職,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人藏身在修道院。”
這倒是個好主意。於是他們當即決定,讓安傑洛帶著諾爾回修道院去。
四個人分別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百花廣場的燈火卻把街道照得透亮。
杜喬和約拿回到公寓門口,卻見一輛插著金色櫟樹果實徽標旗幟的馬車停在大門前,車夫穿著梵蒂岡宮的仆人製服,身姿筆挺地坐在駕駛位上。兩名侍衛一左一右分別把守門口,他們胯間佩劍,軍裝是紅色的,很新,是教皇最近新聘用的瑞士步兵隊的儀製。約拿神色凜冽,正要佯裝過路人轉身離開,一名文官從馬車上下來呼喊住了他——
“約拿?阿爾貝蒂?羅維雷先生,教皇陛下有旨!請您接旨!”
杜喬的臉色已經煞白,他緊緊拽著約拿的手,像是隻有死亡才能把他和約拿分開。
文官走到約拿麵前,笑盈盈地行禮:“貴安,兩位先生,很抱歉打擾了。教皇陛下有旨,臣必須依照旨意行事,請羅維雷先生和我們上車吧。”
約拿上前一步把杜喬擋在身後:“我犯了什麼罪?”
“請您不要誤會,陛下隻是想請您去梵蒂岡宮談談,這並不是抓捕。您的罪名是不存在的。”
“哼,不存在的罪名。”
“是的,您請。”
約拿深吸一口氣,轉身親吻杜喬的嘴唇:“等我回來,好嗎?”
杜喬倉皇地搖頭:“你不要走,我跟你一起去,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
約拿和他擁抱:“不要害怕,我一定會回來的。”
說完,他放開了手,一步登上了那駕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