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亂的房間,地上擺滿了空酒瓶,和沒有吃完的披薩餅,垃圾桶裏堆滿了外賣盒,房間裏散發著食物腐臭的氣味,即使窗戶打開著味道也難以散去。突然刮起一陣風,一張廢紙隨風飄搖,從桌子上飛起,落在床上,落在一個男人熟睡的臉上,然後被手一把抓住,又隨手扔到地上。
這已經是第幾天了,我被遺忘掉了嗎?男人盯著天花板上的蜘蛛網,心裏失落的想著。
他突然攥起拳頭,從床上坐起來,晃晃蕩蕩的衝到桌子旁邊,昨夜他喝了太多的酒,酒精的麻痹感還沒有全部散去,他腳下一軟倒在桌子前,身體前傾,頭撞在桌角上。從額頭的傷口上流下鮮血,他竟然像沒有察覺到一般,任憑鮮血流淌,反倒是坐在地上伸出手在桌子上摸索著,抓住一個物件拿到麵前。
手中抓住的一副木質相框的照片,照片上是三個朝氣蓬勃的年輕人,穿著畢業服站在學院圖書館台階前,臉上洋溢著燦爛微笑。三個人中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站在最中間,神情帶著幾分傲氣,左邊是名個子中等的男生,笑容很靦腆,有點不好意思。右邊是一名女生,歪著頭,兩隻手托在下巴上,眼睛瞪得大大的,特別展示她新戴的眼睫毛。
男人看著自己的畢業合照,他就是照片裏中間的那個男生。畢業後這兩年,他容貌上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但現在的精神麵貌上卻是大相徑庭,現在的他神情頹廢,隻想著靠酒精的麻醉讓自己逃避現實。
當他看到照片上那個傲氣的自己時,他為自己現在的頹廢感到羞恥。但當他把目光轉到身邊兩個人時,他的眼睛裏迸發出仇恨的火焰,他的手死死握住相框,然後猛的砸到牆上。啪的一聲,玻璃摔得粉碎,相框也粉身碎骨。
他用力的喘息著,好像剛才的動作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發泄一番後,心中的火氣消了不少,人也從狂暴的狀態中恢複過來。感覺到臉上的熱流,他慌忙跑洗手間,看到自己額頭破了,連忙找醫療箱,忙活好一會才止住了鮮血。
也許是鮮血的刺激,讓他的思維終於從雜亂的事情中抽出身來,可以正常的思考問題。從洗手間回臥室,腳下是淩亂的酒瓶,瓷磚上留下啤酒的痕跡,剛進臥室門就忍不住捂住鼻子,看到蒼蠅直飛的垃圾桶,落在長毛的飯菜上吃的津津有味,胃裏一陣翻動,趕緊拿起垃圾桶,也不管樓下有沒有人,連著垃圾桶一起扔出窗外。
味道終於不那麼惡心了,男人捂著腦袋,為自己這幾日居然過得這麼邋遢感到吃驚。低頭聞聞身上衣服,味道太衝了。趕緊脫下來扔進洗衣機裏,自己好好洗個澡,小心不要把傷口沾上水。又找來幹淨的西服,等到他走下樓梯出現在小區門口時,已經是煥然一新,毫無邋遢像。開車來到單位,燥起來事務所。
事務所裏忙碌著,許金申正在電腦前整理資料,聽到開門聲,轉頭看過去,看到男人走進來,打招呼。
“李鑫,你來了。”
李鑫笑著點點頭,說道:“來了。”目光轉到另一邊。
辦公桌對麵,一名女子敲打鍵盤劈裏啪啦作響,知道李鑫來了毫無反應,麵無表情的繼續工作。
李鑫表情有些尷尬,看了女子一眼沒有說話,便走到最裏麵的辦公室。
這時,劈裏啪啦的鍵盤聲停止了。女子第一次正眼看過去,對李鑫說:“你找奉升哥有事嗎?奉升哥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