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林虎真想死,一頭撞死得了,哪怕被任凡推下樓去摔死——可林虎忘記了,高三八班在二樓,這個高度想摔死,貌似有些難度。
人們都看到林虎的褲襠,就好像一不留神坐在水盆裏再站起來似的,就在林虎灰溜溜地溜出教室時,一滴滴的尿水在地麵上如同斷線的珍珠一般,描繪出林虎行走的軌跡。
直到林虎逃似的離開教室,人們已經將笑憋到了臨界點,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哄”的一聲如同尿崩一樣酣暢淋漓。
鍾慧作為年輕姑娘自然也想像孩子一般大笑一場,可是畢竟為人師表,不想太失態,轉過身背衝著學生,小心釋放著笑意,肩膀一顫一顫的,留給學生一個玩味不盡的倩影,女生們大抵跟鍾慧相似,不想太失態,不是低著頭就是伏案輕輕地笑著,男生們卻豪放了許多,要麼拍打著桌子要麼前仰後合,多日來因升學壓力積累的鬱悶之氣,轉瞬間釋放得無影無蹤。
當然了,高三八班的學生們無不用欽佩的目光重新審視任凡。
這廝,幾個月不見怎麼變得這麼妖孽,連林虎這種刺頭都沒了脾氣。
這場大笑足足持續了五分鍾,鍾慧轉過身來一臉嚴肅地看著全體學生。
“好了,我們繼續上課。”
雖然因林虎擾亂課堂使鍾慧的情緒一度低下,但經過這一番大笑之後,班級內的氣氛重新愉快起來。
這堂課很快就結束了,鍾慧收拾教案離開教室前,和坐在最後一排的任凡對視了一眼,衝著任凡點了一下頭,表示對任凡剛才能夠幫助她維護課堂表示感謝,轉身出去了,畢竟林虎是在課堂中途離開教室的,這在鬆河完全中學教學製度中是不允許的,除非是經過班主任的允許,履行請假手續,因此相關的善後工作還是要做的。
鍾慧這邊一出去,任凡的座位周圍一下子就熱鬧起來了。
沒等許鳴旭從任凡這裏掏出一些有價值的八卦,好多同學一下子就圍了上來。
“任凡,你太帥了,連林虎你都收拾得了,對了,你剛才跟林虎說了什麼?”
……
“這幾個月你幹嘛去了?”
“剛才在校長室你們是怎麼對付假仁假義的?”
……
當然了,學生們最關心的就是任凡和班主任的關係,畢竟這條最容易引人浮想聯翩,師生戀可是無比勁爆的話題。
任凡隻是報以淡淡地笑容。
似乎在一刹那,任凡表現出了和他的年紀極不相稱的看穿世事的滄桑,小兒科的事,說他幹什麼。
不過任凡還是有選擇性地敷衍一下。
就說這五個多月,幹什麼去了?
任凡還是搬出對父母和其他人的那套說辭,因為壓力大因為厭學,這才翹學離家出走流浪了幾個月,因為想念學校,於是就回來了。
至於剛才對林虎說了什麼,任凡是不會說出來的。
任凡在林虎的耳邊說:“你別以為五個多月前我被人推下懸崖的事情就這麼算了,當時我掉下去的同時,你一說話我就聽出是你的聲音,隻怪你自己太不小心,現在你身後的就是窗戶,如果你再來勁兒,我不介意讓你也體會一下自由落體運動。”
就是這句話將林虎逼得瀕臨崩潰,任凡也不怕林虎把自己威脅他的話傳出去,除非林虎不怕夥同他人謀害任凡的性命這件事敗露。
高三八班這邊歡天喜地的,卻說林虎狼狽不堪地躲進了教學樓內的室內廁所,他當然不會解下褲腰帶上吊,而是蜷縮在隔板間內偷偷地哭開了。
咱啥時候丟過這種人,啥時候被人欺負過,啥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丟人,被欺負,受委屈,今兒個全讓自己占全了。
哭過了,林虎平複了一下心情,他現在需要求援,總不能就這樣穿著尿濕了的褲子到處晃蕩吧。
林虎掏出手機撥通了他老大的電話。
“老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