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江子路也驚訝的說話都不利索了。
原之槐看到小蕊,心裏吃了一驚。小小地糾結了一下,便過去打了聲招呼:“你們好啊,我沒來晚吧?”
說完原之槐順手把帽子摘了下來。頓時,在燈光的映襯下,漫天飛舞的白色光點從原之槐的頭頂周圍緩緩地盤旋而下,好像細細的雪花在為原之槐的出場伴舞。
原之槐看著這場“細雪之舞”,冷汗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尼瑪啊,我真成‘發如雪’了!”
“嗨,小蕊,你哥哥今天怎麼了?”江子路忍著笑,低聲問小蕊。
“唔……我也不知道。”小蕊捂著嘴,偷偷抬頭看了一眼正不知所措的原之槐,又低聲對江子路說:“你發現了沒,我哥今天化妝了呢!”
“嗯嗯,發現了,嘻嘻,好有趣!”江子路也捂住嘴偷偷笑了起來。
看到兩女捂著嘴嘁嘁喳喳,還時不時偷偷地看自己幾眼,原之槐就算再不懂事,也明白她們是在幹什麼了,頓時臉就紅透了,川良給擦的厚厚的一層粉也遮不住了。
在角落上的一張桌子上的川良鬱悶地灌了口酒:“唉,失算,失算啊!”
“哎,哥,你怎麼突然臉紅了?”小蕊從原之槐眨眨眼睛,調皮地說道:“不會是生病了吧?”
“啊!我、我沒事!”原之槐呆呆地站在那裏,慌慌張張地答道。
冷靜、冷靜,我一定能處理好的。原之槐不停地給自己打氣,終於,原之槐打起了一絲勇氣……
“嘻嘻,沒事啊?沒事就過來坐下啊,你站在那裏幹什麼?”江子路看著像根木頭樁子似的戳在那裏的原之槐,不由得又笑了起來:“哈哈,難道你是想給我們表演個節目?”
傻瓜,今天穿成這樣,正好客串個演員。江子路看著原之槐的衣服,笑得都快坐不穩了。
她這一笑,把原之槐剛剛積攢下的勇氣都給笑沒了。
“對哦,哥,你是不是想表演節目啊,剛才那個雪花是怎麼弄出來的啊?是魔法嗎,教教我好不好?”小蕊也跟著添亂到。
“啊……是的,是……一個道具魔法。回去我教你。”原之槐抹了把汗,結果把妝抹花了,弄得臉上髒兮兮的。
江子路和小蕊看到原之槐的樣子,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笑聲也不可抑製地傳了出來。
“好了小槐,你先趕緊去洗洗吧,我們把菜給你留點。”江子路雙眼含笑,用一種盡量平靜的語氣說:“你現在成了一個大花臉啦,雖然很可愛,但在這裏還是洗掉比較好。”
原之槐連忙點頭,如遇大赦般地飛奔向了洗手間。
看著原之槐消失在門後,江子路和小蕊才終於大笑了起來。雖然顧忌到周圍的其他人而不能笑得太大聲,不過總算不用刻意憋住了。江子路覺得如果自己在晚一會把原之槐支走,自己非得笑死在這裏。
角落裏的川良則一臉無奈:“唉,這倒黴孩子。洗吧,洗洗更健康。”
川良心裏已經非常不爽了:這個傻妞,我已經發出那麼正式的邀請了,難道她就不知道穿得隆重一點嗎?啊,還帶了個電燈泡,這個電燈泡居然也不知道打扮打扮,而且,這倆人居然提前開始吃飯了!真是豈有此理……原之槐也是個SB,什麼都不會說,居然鬧出這麼大笑話!真是糟蹋了我的一番苦心……
當然,川良把自己給原之槐抹雞蛋清然後把帽子扣他腦袋上的錯誤給刻意忽略了,也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貌似也是電燈泡。
川良又灌了口酒,便低下頭,眼珠上翻,偷偷地觀察。他可不想原之槐一會出來後發現自己,他能猜出來原之槐現在一定恨極了自己,恨不能痛扁自己一頓才甘心。所以……還是別被他發現的好。
而這時來了和小蕊已經快笑瘋了。兩人也不說話,隻是互相看一眼,便“嘻嘻”笑半天。
這時原之槐終於洗完了,現在的原之槐不再有一碰就“下雪”的頭發,不再有死人般慘白的臉色,也不再有吸血鬼般好像沾滿鮮血的嘴唇。取而代之的是是原之槐本來的模樣,隻是頭發還是濕漉漉的,粘成了一縷一縷的,還不時有水珠滴下來。
“嘻嘻,這樣就好多了嘛!”江子路滿意地看著原之槐,“還是現在的樣子比較帥。”
“嗯嗯。”小蕊嘴裏嚼著東西,不方便說話,隻好又點了點頭。
“嘿嘿。”原之槐尷尬地笑了笑,便坐了下來。
“哥,你今天怎麼穿得這麼奇怪啊,你去參加表演了嗎?”小蕊咽下一口飯,急忙問道。
“沒有。”原之槐臉紅到。
“那你今天怎麼穿成這樣啊,有什麼事嗎?”小蕊繼續追問道。
“哦,也……沒什麼事。”原之槐偷偷地看了江子路一眼。
原之槐的這一小動作可沒逃過小蕊的眼睛。小蕊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麼會事,馬上腳就在桌子下麵偷偷地踢了江子路一腳。
江子路正要咽下一口飯,被小蕊這麼一踢,差點嗆著。頓時江子路便抬起頭來,想問問小蕊幹嘛踢自己。
但還沒等江子路開口,小蕊便搶先說道:“哎呦,我胃疼,我先回家了!”說完小蕊便向外跑去。
“小蕊,我送你吧!”原之槐見小蕊胃疼,急忙說道。
“你在這兒待著,那裏也不許去!”剛剛還“胃疼”的小蕊聽到原之槐的話立刻回頭惡狠狠地撂下了這麼一句話,臉上還滿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然後小蕊便跑了出去,留下了江子路和原之槐。
川良這時也來了興趣,也不顧會不會被原之槐發現了,抬起頭來看熱鬧。
“哎?!小蕊這麼走這麼快?”江子路剛剛隻顧埋頭吃飯,沒注意原之槐和小蕊,所以現在有些弄不清狀況。
但江子路很快便發現原之槐正緊張地看著自己。
江子路條件反射般地摸了摸自己的臉,並問道:“小槐你怎麼了?”
“啊!我……”原之槐臉一紅,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伸手想去端飲料,結果還把杯子碰翻了,這下原之槐更加手忙腳亂了。
川良也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現在他倒是很想把原之槐暴揍一頓。
“嘻嘻,你怎麼了,這麼不小心?”江子路笑了笑,“是不是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事啊,借錢?討債?還是……別的什麼?”
原之槐不說話,隻是紅著臉不停地搖頭。
“嗯……都不是。”江子路想了一會,突然說:“你不會是想讓我幫你追我們班裏的哪個女生吧?”
原之槐全身一震,臉更紅了。
江子路一看,就確定是怎麼回事了。
“放心,包在我身上!”江子路信誓旦旦地說,隨後又補了一句:“不過……我不保證一定成功哦!”
“嗯,有機會就行了。”原之槐艱難地吐出幾個字。然後向服務員要了一張紙和一支筆,背著江子路在紙上開始寫著什麼東西。
不一會,原之槐就遞給江子路一個疊得方方正正的信封。
“你疊的?很有意思哎!”江子路看著這個“信封”,興奮地說:“有時間教教我好不好?”
“好!”原之槐汗都流下來了,緊張地看著江子路。
“哎,你這東西給誰啊?”江子路突然想起還不知道要給誰呢,便問道。
“你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原之槐的聲音都有些發顫了。
“哦,我看看。”江子路隨後就把紙條展開了,然後江子路就愣住了。
揉揉眼,確認自己沒看錯;又看看原之槐,他一臉認真的樣子。
江子路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小槐,你……是認真的嗎?”
第二天上課時,江子路不停地打著哈欠。
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江子路一夜都沒睡,但也沒覺得困。本來江子路還挺高興:想不到我原來這麼能熬夜,這樣以後就可以看漫畫看到半夜了!
但白天一到課堂上,老師張嘴,江子路也張開了嘴。不同的是,老師是張嘴講課,江子路是張嘴打哈欠。
困死了,困死了,困得連昨晚那個讓我糾結了一夜的問題都沒精神想了!
但就是困成這樣,偏偏還不能睡覺!因為已經困成這樣了,江子路怕自己一睡著就會打呼嚕。
如果隻是睡覺的話,小蕊還能及時把自己叫起來;但如果打呼嚕,十個小蕊也救不了她。所以江子路隻能堅持,堅持,再堅持。
終於堅持到下課了,下課鈴剛一響,江子路就撲在了桌子上,輕微的有節奏的鼾聲也隨之響了起來。
小蕊看著江子路,心裏一陣無奈:哥哥啊,你到底做了什麼啊?
小蕊倒是很想把江子路叫起來問問的,她從早上就開始問,一直問到上課江子路也不說。不過看著江子路睡著的樣子,還是算了吧。
小蕊掏出手帕幫江子路把嘴角的一些亮晶晶的痕跡擦掉,然後靜靜地欣賞著江子路可愛的睡姿。江子路睡覺的時候表情像小嬰兒一樣,小蕊又想了想原之槐睡覺的樣子,嗯,睡覺都皺著個眉頭,跟做惡夢似的。兩人一比之下,小蕊不由得感歎道:這世道,當真是人比人還得死,貨比貨得扔啊!
毫無疑問,在小蕊看來,自己的哥哥就是屬於悲劇的那一方了。
至於打呼嚕……這就是讓小蕊自卑了!江子路打呼嚕的聲音很輕很柔,一點令人討厭的感覺都沒有,反而讓人覺得很舒服。
唉,怪不得我哥會成那個樣子呢!小蕊皺了皺鼻子,也趴桌子上開始休息了。
而江子路此時,卻已陷入了夢境中。
“小槐,你……你是認真的嗎?”江子路聲音顫抖著問道。
原之槐默默地點了點頭,但可能覺得表達的還不夠清楚,便又說:“是的,江子路,我是認真的。”
可能是緊張過頭了吧,原之槐看上去反而一點也不緊張了,他微微一笑,說:“江子路,好不好?”
江子路隻覺得這世界太瘋狂了。本來自己隻以為這隻是一頓飯呢,卻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早知道自己就該好好打扮一下,而不是連妝都沒化就穿著校服跑出來啊!
江子路嗔怪地說:“你怎麼不提前打聲招呼,我……我一點準備都沒有,我……早知道這樣我就先打扮一下再來了。”
江子路不知怎麼辦才好,隻好有一搭沒一搭地到處胡扯。
“不用啦,你現在的樣子最美了,我喜歡你現在的樣子。”原之槐柔聲說道。
“真的嗎?”女孩子都喜歡被人誇的,江子路也不例外,所以聽到原之槐說自己美,江子路立刻就興奮了起來。
但隨即江子路心頭一緊:“現在可不是單純‘誇’和‘被誇’的問題。老天,差點被他迷惑住,是他變聰明了還是我變傻了,或是他聰明的同時我傻了?”
“嗯……一定是我傻了,現在腦子怎麼亂糊糊的……啊~我平時不是很聰明的嗎?怎麼偏偏在這種時候變笨了呢?怎麼辦怎麼辦……”江子路現在糾結得不得了。
“江子路,不知道怎麼辦了嗎?”原之槐小心翼翼地問道。
“嗯……嗯嗯。”江子路不知所措地點了點頭。
“那就先別想了吧。”原之槐麵色微苦,“我們出去散散心吧,這樣會好受一些。記得明天給我答複哦!”
原之槐說完,不等江子路回答,便抓住江子路的手,帶著江子路出去了。
江子路這時也忘記了反抗,任憑原之槐拉著自己的手……
“川良你個混蛋還好意思來見我!”原之槐看著川良,鼻子都快氣歪了,“像你給我弄得那身衣服,畫的那妝咱就不說了,就說最後,你不是說江子路會回答的很幹脆嗎?怎麼她猶豫了那麼久都不表態啊!”
“嗯……個人認為這是好事。”川良根據自己在昨晚的所見所聞,給了原之槐這樣一句答複。
“好事?”原之槐瞪大了眼睛。
“好事!”川良堅定地看著原之槐,那目光就好像講台上的老師一樣,令你不信也得信。
“理由。”原之槐閉上眼睛吐了一大口氣,“給我理由,這怎麼是好事。”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昨天不是聰明了嘛,今天又傻啦?”川良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原之槐,“你知道她拒絕我時是怎麼說的嗎?”
“這我哪知道!”原之槐沒好氣地說。
川良絲毫不介意原之槐的舉動,依舊不緊不慢地說:“三兩句話就打發了。你再想想她對你怎麼樣,要是再不明白你就可以去醫院辦腦殘證了。
“唔……”原之槐低頭想了想,然後抬起頭,天真地問道:“額……醫院怎麼走啊?”
川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