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以後,川良就在學校的圖書館裏找到了原之槐。
“唉呀,原之槐,我可算找到你了。”川良看了一眼周圍,“走,我們出去說。”
“有什麼事情就在這裏說吧,幹嘛弄得神神秘秘的。”原之槐有些不悅地看著川良,並沒有動。
“不行,這件事很重要。”川良看著原之槐的眼睛說:“這件事情關係的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你。”
“我?”原之槐愣了一下,隨即又恢複原狀,“是我就是我吧,有什麼關係。”
“我也沒指望告訴你這些你就會認真聽,不過……”川良咽了口唾沫,“江子路就是另一個被牽扯到的人!”
原之槐渾身一顫,緊緊地盯著川良。
“走,我們到外麵去。”原之槐說完,也不等川良,便急匆匆地向外走去。
看著原之槐的背影,川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當下便是緊緊跟了出去。
兩人走到一棵大樹下才停下來。原之槐看了看周圍沒人,便說道:“川良,發生什麼事了?”
“原之槐,你先回答我。”川良整理了一下思路,“你跟江子路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我和江子路?我跟江子路是朋友啊,當初還是你給介紹的呢,你忘啦?”原之槐疑惑地看了川良一眼,“我跟江子路能有什麼事,沒事啊!”
“哼、哼、哼。”川良丟給原之槐一個大大的白眼,“就你那腦子,有事你也看不出來啊!”
“哎!我怎麼看不出來啊?這明明是因為根本沒事,要是有事我一定看得出來!”原之槐拍著胸脯說道。
“哼。”川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然後說:“原之槐,那你看沒看出來你已經讓江子路處於一個相當危險的境地了?”
“啊!?”原之槐一下子愣住了。
這時,隨著楓兒的鼓動,江子路和原之槐的故事已經像長了翅膀一樣飛快地傳播開來——當然,傳開的是不知被楓兒添了多少油加了多少醋的故事。
如果僅僅是兩個小屁孩搞搞對象的話,大夥倒也懶得管——年輕人嗎,基本上都會有這一步的。
但楓兒把這個故事用華麗的辭藻、誇張的想像狠狠修飾了一番後,情況就不一樣了。
而且,故事在口口相傳中還變得越來越離譜……
終於,當故事傳到江子路家的時候,它已經演變成了“嗨,你聽說了嗎?桃家的閨女跟辰家的小子搞對象,這倆小孩可太過分了,年級這麼小就搞出孩子來了!聽說在公園那噴泉邊上,桃家的閨女抱著孩子哭著喊著要辰家的小子負責任啊!哎呀,現在的孩子真是什麼都敢幹……”
雖然江子路的爸爸媽媽一聽就知道是假的——自己的女兒自己還不知道?就算是魔法師也不能把鼓起來的肚子變平啊!
但……如果一點事都沒有的話,那這些謠言是怎麼來的?
所以,盡管江子路的爸爸媽媽對江子路很溫柔慈愛,江子路回家後還是被仔細盤問了一下。
江子路看著爸爸那張顏色鐵青的臉,悄悄縮了縮脖子,低著頭,眼睛不停地轉來轉去,看到了媽媽噙滿淚水的雙眼。
“爸爸媽媽,怎麼了?”江子路被氣氛感染了,覺得有點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心裏不禁有些害怕,便小聲問道。
“怎麼了?”江子路爸爸臉色一下子漲紅了,正欲發怒,卻又攥緊拳頭,硬是忍了下去。
“江子路,你有什麼事情要跟我和你媽媽說嗎?”江子路爸爸臉色稍緩,問道。
喂喂喂,是你們把我找來的好不好,你們不對我說什麼就算了,還問我有什麼事情跟你們說!哪有這樣的啊!江子路憤憤不平地想,但嘴上不能這麼說啊。於是江子路裝模作樣地想了一下,說:“嗯……沒有。”
“沒有?嗯……”江子路爸爸低下頭去,單手撐著額頭做沉思狀。
江子路媽媽倒是開口了。
和江子路爸爸偶爾的嚴厲不同,江子路媽媽疼愛江子路幾乎達到了溺愛的程度,無論如何,江子路媽媽也是舍不得對江子路說出一句嚴厲的話的,更別提打罵了。
估計就算江子路今天真的抱著那個傳說中的孩子回家,江子路媽媽也不過是哭一場,然後開始養外孫。
但令江子路媽媽欣慰的是,江子路是一個人回來的,這讓江子路媽媽更放心了。但問問總是免不了的。
江子路媽媽試探到:“江子路,你現在都十七歲了,也是個大姑娘了。”
“哦,嗯……怎麼了?”江子路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怎麼突然說這個?
“不會是……”江子路突然感到脊背發涼,一不祥的預感突然出現在心裏。
江子路緊緊盯著媽媽,雖然她打心眼了不想聽到媽媽下一句說什麼。
江子路媽媽微微一笑,說:“有人追你嗎?”
“啊?”江子路大驚。這到不是因為媽媽問了這樣的問題,江子路早就猜到媽媽會問這樣的問題了。江子路吃驚的是——媽媽竟然這麼直接地提問!這可讓人怎麼答啊!
本來江子路已經做好了裝沒聽懂的準備,但媽媽這樣的問法……傻子也能聽懂啊!
江子路的臉苦的像喝了中藥一樣,現在她的陣腳已經被打亂了,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江子路媽媽看著江子路那副樣子,心裏暗自得意到:“哼哼,知道你就想裝不知道,這下看你還裝。”
江子路感覺頭一下子就大了,急忙說道:“沒有!”
“沒有?”江子路媽媽微笑著看著江子路。
江子路腦中飄過了一道人影,但她隨即甩甩頭,堅定地說:“沒有!”
“嗯。”江子路媽媽點了點頭,有問:“江子路,你有喜歡的人嗎?”
“沒有。”這次江子路學乖了,直接答了“沒有”。
“沒有啊……”江子路媽媽低頭沉思了一下,又問:“江子路,那你知道一個叫原之槐的人嗎?跟你同歲的。”
“啊!?”
……
這時候,原之槐和川良正為了怎麼處理好這件事情而大傷腦筋。畢竟,流言蜚語就是潑出去的水啊。
川良在拚命想怎麼消除影響。既然原之槐說他和江子路沒事,川良也不想再問成有事但即使這樣,他也絲毫沒指望楓兒真的能如她所說的那樣,把流言收回來。
“怎麼辦怎麼辦……”川良急得額頭上一層汗,不停地走來走去。現在時間是寶貴的,如果他不能盡快解決,這件事就會被更多人知道。
而且,川良根據以往對楓兒的了解判斷,她傳出去的肯定是被她故意誇大了的。這樣就更棘手了。
正當川良急得焦頭爛額的時候,原之槐突然說:“嗯……我想到辦法啦。”
“什麼辦法?”川良出於禮貌象征性地問了一下,他可沒指望原之槐真的能想出好主意。他知道原之槐的智商一般隻體現在魔法方麵,至於考慮現在的問題嘛……那可以把他當白癡了。
原之槐也沒理他,隻是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衣兜,摸了一個遍後,原之槐尷尬地抬起頭,問川良:“川良,你帶紙和筆了嗎?”
“沒有,你要這個幹嘛?”川良奇怪地看著原之槐,“你不會是想去貼標語吧?”
如果是的話,就算我有紙我也不借給你!川良心裏暗暗想到。
“不是啦,我有用。”原之槐無奈地歎了口氣,向四周看了一下,便去最近的一家文具店裏買了紙筆。出來後,原之槐又帶著川良找到了路邊的一個長凳。
“唔,在這裏就可以寫啦!”原之槐把紙鋪平,拿起筆就準備寫。
“你寫什麼?”川良被原之槐弄得莫名其妙的,便站在原之槐旁邊看他寫什麼。
這一看不要緊,川良氣得直想掐死原之槐。
隻見原之槐手起筆落,瀟灑地在紙的上方寫下了幾個字:“原之槐和江子路沒有過度交往的證明書”。
“證明你個頭啊!”川良立刻給了原之槐一個爆栗,大吼到:“你寫這玩意有用嗎?”
“怎麼沒用?”原之槐反問到:“楓兒不是說隻要能證明她說的是錯的,她就負責處理這件事嗎?”
“你覺得她可信嗎?”川良用看白癡的眼神死死地盯著原之槐。如果眼神也能揍人的話,那隻怕原之槐已經被川良揍得連他媽都認不出來了。
“不知道。”原之槐說完這句話,馬上便感到一絲淡淡的殺意。
“額……既然不知道她是不是值得信任,那不如先相信她一次好了,如果她不可信的話,那下次就不相信她了。哈哈。”原之槐急忙說道,企圖用仁慈的心來感化目露凶光的川良。
“你還想有下次啊?”川良不知該說原之槐什麼好,隻得說了一句:“算了,隨你便吧!”
“小槐……小槐怎麼了呢?為什麼明明今天突然會問到他?”江子路不停地想著這個問題,以至於回房間時一不小心直接撞在了門框上。
“啊,好疼!”江子路不停地揉著頭上的包,疼得齜牙咧嘴的。不過她倒也沒白撞,起碼現在腦子清醒多了,便看準了方向進屋了,一邊走還一邊嘟囔著:“都怨那個死原之槐!害我走路都撞牆!”(作者:看來撞得太嚴重,連門框和牆都分不清了。)
關好門,江子路便飛快地撲在自己的床上,就像饑餓的人撲在麵包上。一手抱著枕頭,另一隻手抱著大大的毛絨玩具熊,趴了好一會,江子路才翻過身躺在床上,眼睛望著天花板發起了呆。
“太詭異了,今天的事太詭異了。”江子路的眉頭漸漸皺成了“川”字形。
“媽媽為什麼會這麼問呢?難道上午的是被她知道了?”江子路紅著臉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景,“嗯……周圍沒人啊。而且媽媽還要上班呢。”
“難道是被人偷偷看見了然後到處亂說,最後傳到了媽媽耳朵裏?”江子路的心猛地一沉,但隨即又想:“不可能啊,現在才中午,謠言傳得再快也不可能這麼快吧?”
“難道是……有人故意?”江子路急忙吧嘩嘩叫了出來,不等嘩嘩擺完出場POSE就一般揪過她來說:“嘩嘩,快幫我分析一下這到底是這麼一回事!”
嘩嘩本來還因為擺POSE被打斷而挺不高興,不過被江子路哄了幾句,就高高興興地幫江子路排憂解難了。
據說嘩嘩這次為了幫江子路,把她身為精靈所具有的聰明才智發揮得淋漓盡致,堪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雖然最後結果和江子路得出來的一樣。
江子路很有把這個可惡的小東西一腳踹回去的衝動。不過想到這樣實在是太粗魯了,忍了忍還是算了。
江子路又重新躺下,兩眼直直地看著天花板,好像要透過天花板,看到遼闊的天空;再透過天空,看到廣袤的宇宙,尋找一顆流星,然後問問他現在自己該怎麼辦。
看到江子路現在的樣子,嘩嘩也識趣地閉上了嘴巴,自己跑到一邊玩去了,隻是時不時地看看江子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