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楚的聽見過,林潤色自言自語時,他說,傻丫頭,如果可以,我都麼想和你永遠在一起。
一個禮拜後,沐雲辭回來了,卻是帶著搶傷回來的。左手被高高的掛在胸前,但是他卻沒有任何在意,直接一個上前,就用那隻單獨的右手擁住林潤色,他說,潤色,我回來了。
林潤色沒有露出像左雲非一樣的慌亂的驚訝,雖無人知道此刻他是清醒還是失常,他卻是安靜的帶著笑臉拖了拖沐雲辭的左手說:“又成饅頭了,你坐,我給你彈琴。”
那是怎樣習慣的舉動,左雲非突然間覺得想要再哭一次,可是淚水卻怎麼也出不來了。她有些絕望的想著,如果此刻沐雲辭擁著的是自己,那是不是下一個失常的就是自己?沐雲辭從一開始就是對的,他們三人之間的喜歡永遠就隻能放棄,因為林潤色的病,因為沐雲辭的身份。
簡單輕柔的鋼琴聲緩緩的在客廳裏響起,對著沐雲辭坐在沙發裏,左雲非模糊的將此刻的樂聲和記憶中那次偶然的偷聽不自主的重合了起來。曲調還是那樣帶著說不盡的暖意,可是,已經退去了稚嫩的左雲非,卻第一次清晰的覺得自己讀出了林潤色琴聲裏的哀傷和期望。
就像父親曾經說的,這首看似簡單的曲子裏,包含著的是多麼讓人絕望的哀傷和矛盾的期望。絕望著自己永遠得不到的寧靜,期望著聽的人可以永遠的幸福。最後一段卻又隻帶著暖暖的幸福,像是所有的美好,都在這一刻被駐留了。
沐雲辭的聲音在琴聲中緩緩的響起,他說,曲子的最後一段是林潤色瘋了之後譜的,幻覺在和左雲非在一起的那段記憶裏,帶著滿滿幸福的笑容譜的。左雲非失笑,眼淚擎著淚失笑,所有的傷痛似乎都在這一刻消失不見,至少,曾經那個單純的左雲非成功的給林潤色留下了最美好的回憶不是嗎?
坐在通往N市的客車內,左雲非一直都帶著甜甜地笑容,接受著窗外兄弟兩人的道別。抬起頭,看了看酷暑刺眼的太陽,她有些豁然的想,原來,陽光依舊,隻是過往的自己錯了方向。
車窗外的身影漸行漸遠,模糊了輪廓,模糊了記憶,卻怎麼也模糊不了,在車子啟動時,林潤色那左雲非熟悉的溫柔語調,他說,傻丫頭,無論如何,你都要幸福。
················
站在依然熟悉的車站內,眼前沒有出現那個自己熟悉的身影,左雲非卻揚起了好看的笑臉。
快步的向一個有些傴僂的身影走去,那是張為富,是左雲非第一次抵達N市時和她說第一句話的人。帶著暖暖的笑意,左雲非說:“你好,我去N大。”
原本在酷暑下昏昏欲睡的張為富猛的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抬起頭看向籠罩在耀眼陽光裏的人影。他記得眼前的這個女孩,或則該說是女人了,在自己剛剛想做奸商時,遇見的第一個人就是她,也是她讓自己打消了做奸商的念頭,本就是個老實人要如何狡詐?
後來,每一次假期他都會在這裏下意識的看看會不會遇見這個女孩。然後他就發現,每一次這個女孩子離開時,身邊總會跟著一個陽關帥氣的男孩。男孩會從一直呆著女孩身邊,女孩上車了,他並站在路口,看著女孩的車消失在視線裏為止。每次女孩回來時,這個男孩又會不知從何處突然的出現,接過女孩手裏的行李,強勢的摟過女孩,給她一個狠狠的擁抱。
慢慢的,這樣的下意識,變成了習慣,張為富就這麼看著女孩變成了女人,男孩變成了男人,其實也不過3年的時間,卻讓張為富覺得,那樣的畫麵似乎在無形中已經被定義了一輩子。
帶著憨厚的笑臉,張為富接過左雲非手裏的小包,他問:“怎麼今天小夥子沒來接你?”
左雲非微微一愣,她知道張為富口裏的小夥子是誰,卻不知道,原來就連眼前的這個司機都習慣了張洛的存在。心裏揚起一絲暖暖的幸福,她說:“恩,我沒通知他。”
“是想給他一個驚喜吧?”
左雲非笑而不語,卻第一次發現,原來N市也是美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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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洛已經結束了最後的畢業答辯,也清理完了寢室裏所有的東西,因為大二時的競賽成功的取得了一個月後,學校出資留美保研的機會。可是此刻他的心裏卻有著濃濃的不安,左雲非自那天說需要考慮之後已經一個禮拜沒有任何音訊了。
行走在熟悉的校園裏,張洛的心裏開始緩緩的帶上了絕望,這已經是一個禮拜的最後一天了,可是左雲非卻依舊沒有任何消息。是不是這是左雲非在委婉的告訴自己,不想和自己在一起了?
頭頂上濃鬱的樟樹,在夏天強勢的陣風中沙沙作響,陽光透過稀疏的樹枝,在地上留下斑駁的光陰,隨著樹枝的晃動來回滾擺著。張洛驚愕的看著眼前自己無比熟悉的白色聲影,忘記了思考,忘記了舉步,腦海裏隻剩下身影臉色滿滿的笑容。
白色的裙擺在夏風中翩然起舞,女人說:“你好,我是左雲非。”
停滯的腦海終於還是流轉,張洛看著眼前的帶著燦爛笑容的左雲非,滿滿的跟著揚起了嘴角的弧度。他張開自己的雙臂,對著左雲非說:“你好,我是張洛!”
開心的笑,笑的連眼角都忍不住眯了起來,左雲非邁開腳步,小跑進張洛的懷裏,預料中緊緊的擁抱接踵而至。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溫度,即使是在炎熱的夏天也隻帶來暖暖的幸福。
女人說:“我離開了父親的臂膀,錯過了林潤色的懷抱,放手了沐雲辭的港灣,投進了張洛的堡壘。”
其實,幸福就那麼簡單,一個擁抱,一句愛語,就是全部。那些過往的記憶,就當作曾經的美好,輕輕放回記憶了就好。
花季花落花開
作者:張小猥
上午天氣很好,純淨澄澈的陽光溫柔地撫摸著北鬥魔法學校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將春天的溫暖滲進了每一個人的心靈深處。哎,如果在這樣的陽光下美美地睡個懶覺,該是件多麼美妙的事啊!
但,有人敢睡覺嗎?
一年級二班的教室,顏色斑駁的木門和牆壁彰顯著它的資曆,透明無瑕的水晶窗和黑板炫耀著它的活力。陽光斜斜透過窗,落在靠近窗戶的同學身上,使他們看上去像是正散發一種迷人的光彩。
紅色火焰紋法師袍,裏麵就是“壓迫”著二班同學的白胡子米特老師。此時這位大爺正在講台上講得起勁。
“學習魔法就是要注意充分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條件,實際上學什麼也是這樣。不用擔心自己沒有比別人更優越的條件,年輕人們,即使是給你們相同的條件,你們學出來的成果也是有高有低的,因為總會有人不珍惜並充分利用這些條件的。”米特老師停頓了一下,眼睛一眯,犀利的目光便從台下一片人頭上掃過,然而當他的目光掃到某一方陽光落下處時,他忽然眉頭一皺。
“打個比方說,今天天氣很好,大家也都看見了,這樣好的天氣如果不好好看看不是太可惜了嗎?”米特清了清嗓子,“但這樣的好景色確實有人看不到啊!比如——”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米特一言不發,同學們卻多了個揉紙團的動作。隨後,一陣驚天動地的咆哮響徹在教室中。
“咱們班正睡得昏天黑地的江子路同學!”米特對著那個方向怒目而視。同學們則忙著把紙團從耳朵裏往外掏,弄出了不小的動靜。但隻有一個同學沒弄出一點動靜,那就是睡得昏天黑地的江子路同學——現在她依然睡得昏天黑地的。
“唉,江子路睡著可是地震都震不醒的啊!”慧雪無奈地搖了搖頭。作為江子路的好朋友,慧雪自然是比較了解江子路的。但米特老師可不了解她,他的臉色已經冷下來了。
但米特老師怕是沒機會管教江子路了,因為……下課鈴響了。
北鬥魔法學校有規矩:上課的事上課班,決不能拖到下課,即使是師生之間有了矛盾,這這節課恩怨為了,也隻能等下節課。這條規矩是校內強製執行的,據說是因為校長小時候最煩老師拖堂。偉大的校長啊!
所以,盡管老米特的臉色烏雲密布,冷到可以幫全校五六百師生一人做一個冰淇淋的程度,也隻能不甘地朝江子路狠狠地瞪一眼,然後從牙縫中擠出一句:“下課!”再瀟灑地一甩頭,氣呼呼地離開教室。
能冰鎮全場的火係大魔法師米特一走,教室裏就熱鬧起來了——當然除了江子路同學,她還睡得昏天黑地呢!
其實要讓她醒過來挺簡單的。有一隻手敲了敲桌子,然後江子路就聽到“砰砰”的“巨大”聲響。
“啊,棉花糖。”江子路掙紮著從桌子上抬起頭,“誰這麼討厭啊!”
江子路水蜜桃色的小嘴唇撅得高高的,甩了甩被壓得發麻的雙手,揉揉那雙因為剛剛睡醒而目光顯得很迷茫的有著又長又黑又密的睫毛的可愛的大眼睛,又理了理額前梳向一邊的劉海以及長至脖子的一縷縷參差不齊的黑發。深深呼出一口氣,江子路才睜開眼睛,把頭轉向那個吵醒她美夢的討厭鬼所在的方向。
過了一會兒,江子路的雙眼才聚集到這位討厭鬼同學的身上,坐著的江子路正好先看見他的一身黑色的單衣——大概是因為他太瘦的緣故吧,這件在江子路看來不算大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居然隻比正合適稍大一點!要知道江子路也不胖,十七歲的女孩子,身材雖然比不過那些模特,但也是相當好的。
不過當江子路看到一個比自己還瘦的人時,她還是會相當鬱悶啦。要知道女孩對瘦的追求是無極限的。
正的江子路鬱悶時,一隻雪白的小手突然出現在她的視野中,修長的手指中還捏著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粉紅色紙條。紙條不停地在抖,像一朵花在開發前激動地顫動——其實人家不想抖啊,但那隻捏住人家的手非得抖個不停啊!
“哎……這、這個給、給你的!”他說,於是江子路聽到了醒來以後的第一句話。
江子路像觸電了一樣猛地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還算帥氣的臉:烏黑發亮的頭發一看就是剛洗過,能看到的部分基本上都是約一個中指長,劉海也是斜梳著,不是很密,幾縷斜在右眼前,像是把心靈之窗改造成了牢房的鐵窗。白白的娃娃臉上兩隻漆黑的眼睛此時不停地左轉右轉,發現江子路在抬頭看自己後就一直盯著地板。再往下,江子路就看到他挺直的鼻梁。然後當江子路看到他玫瑰色的薄嘴唇是,忍不住“嗤嗤”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