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雷的座椅極為寬大,他喜歡陷入在座椅中感受到一種被環抱著的感覺。那叫做七的少年此刻便站在他的桌前,略低著頭,目光盯住桌上某處,沉默不語。
費雷隻覺一陣沒來由的煩惱,眼前少年的安靜是他在來永凍之後從未見過的。他見慣了新人們對前途茫然未知的忐忑不安,也見過不少不知高地厚的人妄圖不遵從新人區的規定—這種人往往叫的最凶,也死得最快。
但眼前這少年的這種安靜顯然是個例外,例外往往也就意味著意外。
而費雷恰好是個不喜歡有任何意外的人。
“之前犯的什麼事”
又是一段明顯偏長的沉默。
“沒犯什麼事”
“沒犯事會被送來永凍?”
費雷心中已經有了殺機,原本深陷在寬大座椅裏的身體都略微直了起來。
“他們我意圖強奸,被發現後殺了兩個平民”
不知怎的,費雷忽然就相信了少年的話。少年平靜的語聲似乎很有種可以讓人相信的力量。
費雷已經完全坐直了身體,目光中全然沒有了之前那種溫煦和藹,冷冷的直視著七,良久—
他忽的又把身體放鬆,深陷到柔軟的座椅裏,對著少年:
“你去外麵找剛才帶你們進來的刀疤胡,就我的,把你編在荒原組,讓他帶你去組內報道。
完,便揮揮手,不在看著七。自顧在座椅裏扭動了一下身子,調整到一個更加舒服的位置。
等七找到刀疤胡,明來意後,刀疤胡眼中閃過一絲驚色,上下打量了七幾眼,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也不多,領著少年七拐八彎來到新人區一個偏僻的院落,指著緊閉的院門:
“就是這兒了,進去吧。見著你們組長,隻是頭兒讓你來的。”
罷,掉頭便走。
七看著刀疤胡走遠,目光轉回那扇緊閉的院門,似乎沉思了一會兒,便走上前去,推門而入。
這是個普通的四合院,正麵和兩廂看去約有十數間房,此刻偌大的院落空蕩無人,七的目光正四處打量,忽然覺得心中一動,轉向右側,隻見右側穿廊的台階上忽然就站了一個人。
“新來的?”
那人高高瘦瘦,臉上有個極為獰厲的十字形傷疤,眼中全是漠然。
“是”
“誰讓你上這兒來的”
“頭兒”
那人不再話,看向少年的目光中微微多了一絲探詢之意。
“你今晚就睡在我身後這間房內,隨便挑個鋪位,等前一波人回來,你就跟著下一波出去。”
“荒原組的任務點在城外荒原中,每周隻能回城一次,每次休息一。”
“你在城內最多還能休息兩,這兩好好積攢些力氣吧”
那人完這些話,看向七的目光已經如同看著一個死人。
“我是荒原組的組長衛宏。”
永凍的微光時段在下午兩點之後便結束了,屋內已是完全漆黑,七此時便合衣躺在自己挑的最靠裏的一張床上。
這一個月來的變故,直到此刻他依然理不清道不明。他是個孤兒,從被一個貴族家庭收養,作為少爺的伴童,平平安安的長到15歲。突然某自就被變成了一個強奸殺人的罪犯。
當城戒衛來到家中帶走他時,作為一個貴族家庭的上下人等居然全無反應,他並不笨,他知道這樣的異常中一定隱藏著什麼緣故,隻是到底是什麼卻不是現在的他所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