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梨樹旁,易雲抬頭遠望,凝視星空良久不語。陣陣夜風,帶著絲絲涼意,輕輕吹拂。
“七叔,你如今可安好………….”
易雲是有家歸不得,今日眼見這一家人的其樂融融,便生起了思家之意,他從小無父無母,是由那七叔一手撫養,此時卻除了思念那撫養自己七叔外,對自己那從未見過麵的父母,也是不由的想念了起來。
“爹….娘……..”
他用最微小的,隻有自己才聽得見的聲音輕輕的念著………….
“小哥,想家了吧?”
那老伯嘴裏抽著一杆旱煙,手裏提著兩張小木凳走了過來。
“坐吧,待會大明會切壺茶過來。”這老伯放下凳子,坐了上去,他看了看易雲,示意他坐在另外一張凳子上。
“離家多年,如老伯所言,想家了。”易雲坐在另外一張凳子上,悠悠的說道。
“遊子在外,想家的隻是偶爾,父母思念孩子,卻是無時無刻的。”這老伯抽了一口旱煙,歎了口氣說道。
“父母思念孩子…父親,母親,你們在天堂,可曾想孩兒?”易雲聞言,心裏默默的念叨了這麼一句。
此時那叫老伯的大孫子搬來一張小木桌,擺放在梨樹下,又切了一壺清茶,把幾隻茶杯放在了木桌上。都是普普通通的農家之物。
“吃茶吧….”老伯自顧的拿起一隻茶杯,飲了下去。
易雲抬眼看了看上方夜空懸掛的明月,卻是拿起那桌上的茶杯,緩緩的站直了身子,將手中的清茶默默的橫倒在了地上。
“人若在世,少不了生離死別,小哥不必太記掛於心,活著便是對逝去親人最好的掛念。”
老伯看著易雲靜靜做完這一切,開口說道。
“活著便是對親人最好的掛念.......”
“嗯,老伯所言,小子受益匪淺了”易雲轉過身來,提起茶壺,先將老伯的茶杯滿了,才將自己的茶杯滿上。
見其舉杯向那老伯,口中說道:“今日借宿屋舍,又聞聽老伯良言,頓開心扉,易雲身無所報,一茶代之了。”
易雲一口飲下,老伯哈哈笑了幾聲,也是拿起茶杯喝了下去。
“小哥言重拉,言重拉,農家不曾備了酒物,今日不能與小哥痛飲了。”
這老伯猛拍了拍易雲的肩膀,又是哈哈笑道。
“清茶淡食,平常度日,也不失為人生的一種痛快啊………….”
易雲望著漫天星辰,嘴裏默默的念道。
二人暢聊到深夜才收拾妥當回屋睡覺,易雲就是在這個普通的農家宅院裏,土牆黑瓦間,沉沉的睡了一夜,這是他這五年來睡的最安眠,最自然的一夜。
早上的日頭照射在這小小的院落裏,一頭毛驢,拉著一小車的稻穀,在一名老翁的牽走下走過木橋,來到了一條黃泥路上,泥路彎曲的通向遠方。
這老翁便是那陳伯了,見他坐在車頭,示意易雲坐在毛驢車後麵的稻穀上,易雲笑了笑,也沒有拒絕,輕躍而上,坐了上去。
“小白,你要乖乖的”
那小女孩此時卻是追了出來,跑到驢車邊,伸長手向易雲肩頭的小白遞去一物,儼然是雞腿一隻。
小白伸出那胖手拿了過來,看了看雞腿,又看了看小女孩,然後又伸手去摸了摸小女孩那停在半空是小手。
“你若是願意,便留在此處罷”
易雲對著肩頭拿著雞腿的小白說道,他這一去,凶險異常,雖說與小白相處不過一月有餘,難免也是生了些感情。
小白聞言,似乎聽懂了易雲的意思,一把抱住了易雲的脖子,那小手裏拿著的雞腿也是擊打在了易雲的臉鼻上,一臉的油膩,易雲那本是帶著絲絲傷感的臉龐瞬間石化。
“白胖子……………”
最終在小女孩依依不舍的眼光中,毛驢拉著小車順著黃泥路一路遠去,車尾上的小白回身站直,一手攙扶在易雲的腦袋上,一手高舉起那隻有一排牙印雞腿,交叉站立,姿勢要多瀟灑有多瀟灑,要多風騷有多風騷,見其裂開嘴巴,揮腿告別……………
此時易雲坐在驢車後麵滿頭的黑線,驢車在陳伯的喝駕聲中慢悠悠的遠去了,頂級殺手坐在毛驢車上趕路,易雲也可謂開啟了殺手界的另一類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