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你戲弄筱潔哦~”走到妝台邊,拿起象牙梳子慢慢梳著頭發。推開窗欞,很久沒有這麼自在了,身體雖是還有傷痛,倒也難得落得個清靜。
入夜的冬風,涼得狠,不似春夏秋,總有著一番餘地。入夜的冬風,更多的夾雜著凜冽與決絕。
“筱潔,我自己來,你去替我準備下宵夜吧。”
“恩,郡主要吃些什麼?”
“清粥小菜,再備一壺清酒,哦,就桃夭好了”
“恩,怕黑的話就讓楊宣陪你去吧。”
微笑的看著離去的背影,拿起梳子緩緩的梳理著濕發。
明滅不定的燭光下,我一個人用象牙梳子慢慢梳著頭。抬眸,看見了銅鏡中的自己,忽然歎了口氣,湊到鏡前細細的看。鏡子呈橢圓形、青銅錯金,鏡身用金銀絲鑲嵌著碧葉蓮花的花紋,繁複華麗,栩栩有生機,菱鏡中算是上乘之作。隻是,這鏡中的人影模糊了一點。
銅鏡雖美,卻散發著數不盡的冷意柔光,鏡中倒影著屋內的一切。黯淡的燭光中,努力的想看清自己的影像,卻發現怎麼看都隻是模糊一片。隻依稀能看清一對桃花眼和蒼白的膚色。
黯然的搖了搖頭,既然不想看就別看了。
歲歲年年花相似,年年歲歲人不同。而自從來到這個世間,又有多少年了呢?臉,是玲瓏剔透的臉,那心呢?心隨人變,心亦不隨人變。反反複複之中,竟連自己也迷失了。
對著鏡子裏的自己微微笑了笑,不覺中竟笑出了淚意。鏡中,人影一閃而過,驚喜的衝到門邊,身子一時間還不能適應,打了個俎烈。須臾,燭光跳躍,冷風席席,卻再也沒了動靜。輕笑自己,竟將那燭影幻象,當作來人,實在是可笑之極。
重新坐回妝台邊,再也沒了剛才的興致。鉛華洗盡,還是了斷前緣的好。
忽然間,唇角就有了恍惚的笑意。
“尚敏郡主,在想什麼?”
“我在想,敬南王你此出,是想演個什麼?”
“本王這可是關心郡主侄兒呀~”
“那,大門不走,爬窗戶的感覺是不是很好呢?”
“還不錯,隻覺得本王寶刀未老,猶勝當年啊!”鳳眼笑眯,已沒了往日的冷然犀利
。
“王爺見諒,尚敏大病初愈,不能久受寒風,這就隻能關窗了啊~”說著來到窗欞下,正欲伸手。來人一躍而入,透著一臉的無奈。
“王爺大駕,不知有何貴幹呢?”坐回窗台邊,隨意的挑起一隻雀釵把玩著。
“來看尚敏侄兒。”
“哦?王爺何時對尚敏如此上心了?”印象中和這個人好像也隻是泛泛之交,唯一的一點印象好像是在遷洲的時候,隻記得那時很怕他。如今看來,他倒更像一個逍遙王爺,哪裏還有一點戰績彪斌的威武模樣,好笑的打量著他,他居然也會窘迫起來。
“莫似水,你看什麼呢?”訝然,堂堂敬南王生氣起來居然麵紅耳赤的,還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
“我說王爺,雖然說你現在是敗得一塌糊塗,不過,也不要這樣糟蹋自己的形象啊。”
“敗?哼,我-從-來-就-沒-想-贏-過~”趙天暮一字一句的說著,臉上已沒了玩世的表情。
“噝~”雀釵上的珠刺劃傷了手。“王爺,你說你不想贏?難不成,你一直都想輸?”沒好氣的撇了他一眼,心疼的吹著自己的手指。
趙天暮走至窗欞下,懶懶的靠著,“恩,是的。因為,從來不想,所以也不能算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