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太後,這廷杖一事,論範圍可大可小。”殷齊道的回答模棱兩可,我心中卻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唔……”太後若有所思,神情略有惆悵。有似在掂量著什麼,總之讓人看了難以琢磨出什麼。
此時莫展庭臉色已有些泛白,卻依舊鎮定。“太後,今日小女冒犯。乃下臣管教不嚴所致,而今,就讓下臣好好管教這孽女。”說完,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來人啊,備廷杖。”
“攝政王,息怒。”
“莫卿,哀家隻是隨口問問,你怎麼就這樣當真了呢?”
殷齊道與太後,一前一後開口勸道。嗬嗬,兩隻白眼狼,一屋子的凶手。
“不成,此孽女已越發的不成體統了,今日膽敢頂撞太後,難保他日不敢再犯。”
不過片刻,掌刑的內監便排好了刑杖。速度如此之快,竟是早已準備好的了。
“太後,就讓下臣親自執仗。”
“莫卿,你未免也太過較真了。如今你在氣頭上,下手難免出重。還是讓秋航代你吧,免得傷到了尚敏。”
“太後,下臣,還是讓下臣……”
“來呀,秋航,你下手可得機靈點,切忌莫要傷著郡主。攝政王如今在氣頭上,你可莫要著了他的道。”
“是,秋航領旨。”
看著眼前的這一出,縱然已經有了準備,也難免覺得被人狠狠的捶了一擊。這頓板子,挨得也太冠冕堂皇,而且居然事事都是由莫展庭挑起。
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你真的要打我?
為了什麼非得打我?
又是為了你的地位?
還是你和這太後有什麼交易,而契約就是我這頓板子?
你說話啊?你解釋啊?隻要你解釋,我都接受。哪怕是狡辯,哪怕是欺騙。隻要你說沒有我就相信。
你說啊!
“來人啊,給本王壓住她。”淡薄的聲音,聽不見一絲的情緒。前一日還在關心我,今日卻親手將我送至廷杖下。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喲,郡主,你可得忍著了。”秋航掩著嘴角的笑意,好生提點著。
冰涼的夾棍壓住了我的雙肩雙足,茫然的閉上眼睛,喉間哽咽著,卻無力哭出。
“請太後懿旨,多少仗呢?”
“唔,就打到尚敏認錯為止吧。”依舊是一句不重不輕。
認錯?
我何錯之有?
若不認,是不是預備打到我魂飛魄散?
好一個宅心仁厚的太後,好一個菩薩心腸的太後。
好一個,好一個,朗情妾意。
我能看見太後微掩輕笑的嘴臉,我能聽見庭上每個人的嗤笑聲,我能聽見棍仗打在皮肉上的悶響聲。卻唯獨感受不到心髒的位置,隻覺得胸腔間空蕩蕩的。
失了心,連疼痛都找不到著力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