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的下了朝,耳邊還盤旋著趙天暮寒鐵般的話語“臣,謹尊聖旨。即日起,玄甲軍所有精銳任由賢王調遣,就此交出兵符。……”
大行宮外鸞架已經等候多時,步上駕禦焦急的敦促宮人起駕。已顧不得身後是何情景,狼狽的別過頭去。隻有一個念頭,逃。
鸞架直奔回宮,一路上涼風搜搜,隻感覺自己手腳冰涼的。方才朝堂之上強作鎮定倒也沒什麼,現在靜下心來才發現自己是如此的害怕。
是怕,怕趙天暮,一直都是,或許從第一次見他便是;又或許,是第一次聽見他的名字起,就注定了。
稍稍的側了一下身子,蘇綢織造的鸞服,貼在濕噠噠的背上。又是一身的冷汗,心中苦笑,聽政三天,幾乎每天如此。開始,隻覺得自己還不習慣,緊張有餘。今天開來,心智不過爾爾。
手持生綃白團扇,輕輕的扇著,若有若無的微風,輕輕的扶起耳邊的鬢發。微微的闔上眼,呼吸也順暢多了。腦海中,開始憶起今日朝堂之上的種種。
先是兩王相爭,而後是兩敗俱傷,最後是漁翁之利。顯然我加入的理由很是牽強,有人拚了命的要把我拉進去,又有人拚了命的要把我推出來。
而今,這個護我之人並不是莫展庭。今日一事,乃皇帝親政的一個征兆。如若趙天暮不依,那麼他的狼子野心肯定是人盡皆知了。如此,不如各占山頭,自立為王。今後之勢,暫且還是要先看中宮這邊有何動靜。
隻是,今天的贏家是趙天思,令人有些匪夷所思。不管眾人如何的步步為營,事實總是出乎意料。這幾天的觀察不難看出,莫展庭再如何精明狡詐,始終師出無名,這天下始終還是姓趙的。
況且,皇室再怎麼無能,那皇帝畢竟是皇帝,無心政事又如何,關鍵是他身後的那位謀士。太後一日不倒,那麼我手中的那道虎符也始終隻是一個虛設。
日後,中宮這邊若是又有何大事,必定也要先拿我手中的這道虎符說話的。
想來想去還是霧裏看花,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能說鹿死誰手。再看看吧,心中安慰著說道。眼睛有些幹澀,豔陽下手中的生綃白團扇蒼白得有些刺眼。
無聊得掀起鸞帳,遠處的淵錦閣泰然的傲視著整個皇城。角閣上的風鈴叮當作響,閉上眼,鈴聲清脆悅耳。更顯得整座樓閣,聖潔飄渺的猶如仙子。一座失去了主人的樓閣也有如此鳳儀,心中波瀾乍起。黯然的方下鸞帳,有些嫉妒那座宮殿昔日的主人。
佳人仙逝,顧影猶存;攜手之誓,羨煞旁人。在這偌大的皇宮裏,能有一份這樣的感情留存百世。也算給這精美的鳥籠,增色不少。
轉念,不覺想到了自己身上。愛情暫且放下,單就我的生活而言,就像個算盤珠子一樣,別人撥一下,我就動一下。難得自己想要動一下的時候,就聽見主人說“錯了,你不該這樣,你該那樣!”感慨,我的前世和今生居然都是這樣的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