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有點澀澀的,“恩,的確有點不舒服了。怎麼還不到呀,晃得我胃裏難受死了。”靠著筱潔的身上向她抱怨著,心底卻是滿滿的惆悵。
回京,局勢不明
出逃,走投無路
去也不是,留也不是。突然想到了子青,那個溫潤如玉,淡定自若的少年,那個總能給我安心的男子,在他身邊,我從勿須多多想任何事情。隻要靜靜地在他身側便好。
華燈時分,我們到達了第一站,千裏郡。另我大為驚訝的是,郡府馮流涵居然率領全部家眷和全城百姓列隊歡迎,更有舞獅隊助陣,簡直是讓我啼笑皆非。
但見秦懷瑞倒是一幅自若泰然的樣子,想來,我既已貴為郡主,那麼此刻由此禮遇恐怕也是禮數之中。那馮流涵想必對我此人也所知甚少,自然是死搬舊套的上演了這出“恭迎禦駕”的好戲。既然人家如此費盡心思,那我們且擔待著。
一番折騰之後,由馮流涵帶路,來到了他替我們一行人準備的“湖綠苑”。筱潔隨秦懷瑞下去打點行囊,我則由馮流涵帶著在莊子裏巡視了一周。
“郡主遠道而來,下官招呼不周,還請郡主海涵。”
“馮郡府大人言重了,如此盛情款待,似水恐有打擾了馮大人,該請大人見諒才是。”說著,朝他微微一福身,哪知這馮流涵神情驟變,噗通一聲竟跪了下來,“郡主殿下實在是折煞下官了,郡主微服私訪至千裏郡乃百姓之福,下官有生之年能夠有幸蒙郡主光臨寒舍,乃下官之幸。隻是微臣雖為官多年,但一直清廉親政,不曾多造華府,今日郡主前來隻恐委屈了殿下,還望郡主不要嫌棄才是”
忽忽悠悠的說了這一大通,明裏是自發請罪,表裏是拍馬奉承,內裏又是自揚功績。好個厲害的馮流涵,難怪小小的千裏郡年年可以從戶部領取相當數量的官銀,此人比起那遷洲府尹單振恐怕還要勝出一節來。
趕緊伸手虛扶一把,“哎呀,馮大人怎能行如此大禮,快快請起!你要是總這麼的客氣來客氣去的,那改明兒我也隻能速速啟程了。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嘴唇微啟,目光閃爍。果然,天下間沒有白開的筵席。
“郡主金枝玉葉,此時如果再上路隻怕身子吃不消,隻要郡主不嫌棄,下官願意盡全力安頓好郡主。”說完居然又要行大禮,這麼一把年紀的人了,你煩不煩啊。
“哎~馮大人實在是多禮了。記得父親在家時總喚我乳名,如今馮大人比家父還要年長有餘,不如也喚我的閨字,似水吧。”想叫我的乳名,你還不配。
“不敢,不敢,下官不敢。下官隨後就吩咐夫人們把郡主日常要用的一些物品拿過來,千裏郡窮鄉僻壤的也找不出個什麼好東西來,郡主就將就著先委屈一下吧。”說完,喚過身邊的一個小丫頭,低聲吩咐了些什麼,那丫頭便匆匆的跑下去。又和他寒暄了一陣,便將他打發了。
那邊筱潔也將隨行的物品打發得差不多了,千裏郡雖為郡縣,卻是方圓最大的轄縣了。再上路時,才是真的沒好地方住了,如今先在這裏紮腳,得要準備充分了才能上路。這種朝代,由於準備不足客死他鄉的事件實在是太多了,我可不想這樣的慘劇也發生在我身上了。
至於,這馮流涵究竟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我大概也猜到了八九分。管他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淹。至於我呢,就暫且今朝有酒今朝醉了。
回到臥房,丫鬟們已經準備好熱水沐浴,瓊花、羊脂露一應俱全。環顧一下這馮夫人布置的臥室,錦被軟鋪,紅燭搖曳,就連這燭台都是掐絲的琺琅彩繪。廳正中掛著八角琉璃環翠的走馬宮燈,做工堪稱傳神,就連昔日的相府恐怕也難以匹敵。
好一個馮流涵。